屋内点起一盏烛光,人影明朗,颜清儿摘下帽子,脸显露在光下,她容貌清丽,在烛色下明艳可人。
眼前的颜墨穿着一身西域服侍,皮肤被晒得棕黑,脸上粘满了黑悠的大胡子,若非细看绝非认不出他是颜家大少爷——颜墨。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颜清儿上前走两步,拉住颜墨的手,看见兄长的那一刻,所有软弱的情绪就此决堤,眼泪溢满眼眶,既激动又委屈。
颜清儿红着眼眶,一言不发,颜墨拉着她的手,只是拍了拍以作安慰,他声音低沉安慰道:“哥没事,不哭。”
时间紧迫,颜墨只能在屋内待上半柱香的时间,现下不是伤春悲秋之时,颜清儿吸溜着鼻子,将悲伤情绪压入心底,用最简单的话与颜墨商量正事。
不出半柱香,颜墨和婴儿肥少年走出房间,二人回到大堂。
刚上了桌,同行的红衣大汉用浑厚的嗓音叫嚷道:“你们这是去了多久,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在茅厕里干些什么了!”
大汉声如洪钟,他说着西域话引得酒楼里的众人侧目,同行的几人也纷纷调侃二人。
婴儿肥少年也不恼,他瞪着红衣大汉:“怎么了!我拉屎你还管我要多久,要不下次你陪我!”
说话间,醉花楼里的姑娘端着餐食上桌,大汉没空同少年争论,几个人饿的急,大筷的夹起牛肉塞到嘴里,手拿酒坛大口朝嘴里灌酒。
“啪!”重物落地的脆响。
颜墨手持酒盅,将酒盅摔在地上,砸的粉碎,透明的酒液洒了满地,声响巨大,酒楼里的食客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打量。
“这是做什么!”刘妈从柜台前跑了出来,看着地上的狼藉质问出声。
颜墨手指着地面,叽里呱啦的说着一通西域语,面色涨红很激动,像是在争论什么,婴儿肥少年凑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酒液,对刘妈解释着:“他说你们店里的酒,酒味闻着不对,一定是勾兑的下等酒。”
少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令全部酒楼的人都听得真切,他们低下头闻着自己酒坛里的酒,越闻越是不对劲。
这下刘妈可急了,她的醉花楼就是靠着酒和女人名动百里,这等谣言若是被传了出去,她这个醉花楼日怕是日后也开不得了。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放屁!”刘妈指着颜墨骂出声:“我的酒大多是进贡给宫里的好酒,你说是假的有什么证据!”
颜墨可不管刘妈说了什么,他嘴里嘟囔的莫名其妙的话,气的冲到柜台上,婴儿肥少年料到他要做什么,手拉着他的衣袖妄图阻止,可是颜墨的力气太大,转瞬间他已伸出手推向柜台后的酒架子上。
“啊!!!”刘妈叫嚷着扑上前,确是晚了一步,酒架子在她的眼前摔在地上,架上的酒摔在地上,酒液喷溅而出,洒落满地。
醉花楼内顿时酒香四溢。
刘妈呆立在原地,她望着地上的一滩狼藉,口中喃喃出声:“这可是我收藏多年的佳酿......”
酒楼里议论声更大了,还有人围上前查看,京都内众人皆知,醉花楼酒架子上的酒全部都是极品好酒,尤其是最高处的那一坛女儿红,传闻是前朝皇上的爷爷传给长公主的,不知怎么就流传到醉花楼。
这一坛酒可是醉花楼名声所在,即便是豪宅万千也买不来那一坛酒,如今却被个不知轻重的西域人一下砸的粉碎,这下怕是赔上性命也不够。
颜墨不知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他指着地上的散落的碎屑,依旧对着刘妈叫嚷。
刘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此刻他说什么已不重要,刘妈回过神来气的浑身陡立,她手指着颜墨不断的颤抖。
“来人啊,来人啊!”刘妈声音尖利,响彻整个酒楼,醉花楼的内门里立刻跑出十几个小厮,刚出了门却被眼前的这幕吓得瞪大眼。
“还愣着干嘛,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给我抓起来!”刘妈指着颜墨,对着小厮吼叫,一个小厮回过神,冲上前擒住了颜墨的手,却被颜墨大力甩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剩下的人也恼了,他们十几个人朝着颜墨扑去,颜墨身材强壮,身手也好,却也只能勉强对付几个人,其他同行的西域人自知颜墨闯了祸,无人上前帮忙,只有那个少年急的跳脚,却被这个阵势吓住,不敢加入战局,最终颜墨被二人押在刘妈的面前,动弹不得。
刘妈居高临下,手指着颜墨破口大骂,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个遍,直到她骂的气血不足,倚着桌子喘粗气。
半响缓过来一口气,对小厮说道:“将他押进柴房,关起来!”
两个小厮抓住颜墨双手,欲将他带进后院,却被婴儿肥少年阻拦,他指着刘妈跳脚,急着连燕朝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这是滥用私行,我要去报官!”
刘妈停住脚步,她看着婴儿肥,大步走上前气势逼人,吓得婴儿肥向后退了几步,她的手指点在婴儿肥的肩上,圆目怒瞪:“告啊!你去告啊!你知道我这酒架子上的酒价值黄金千两,我将他带走是放你们一条生路,要是青天大老爷做主,怕是你们所有的家产都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