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六年,大唐皇帝李隆基,因信奉道教,又取自‘黄帝之山’之意,改黟山为黄山。
“唉”
看着手中的书信,玄风坐在椅子上怅然一叹。
她知道,华真一向自诩洒脱,不愿二人经历离别之苦,所以不告而别,甚至不准她主动去寻他。
她也知道,一直以来,华真都像疼女儿一样疼她,这次为了她,更是从蜀中,太上皇李隆基那里,一路快马加鞭赶回长安。
可师父对她越好,她就越难受,更加愧疚,因为肩上的责任,她不能随侍师父左右,好好照顾他,只能让他一个人在黄山隐居。^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嘱托,倾尽全力助大唐再次荣耀”
收起手中的信,又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师父身影的房间,玄风起身离开了,去看看适儿。
在去看适儿的路上,玄风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刚刚公孙昭同她说的话。
昨夜师父和陛下密谈之后,今日一早,两人又一起悄无声息地离开,她觉得是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一想到这儿,玄风就很无奈,自从这次她受伤昏迷之后,大家对她的无限信任,就变成了无限操心,什么都不让做就算了,还什么事也都瞒着她。
李俶知道玄风苏醒后,更是下了死命令,不准沈宣把有关前线的任何消息,传回长安。
玄风知道,李俶和大家都是觉得她刚醒,身体还没恢复,怕她累着,既然大家一番好意,而现在局势稳定,她也就接受了大家对她的关心。
每日和李亨钓鱼,下棋,偶尔还上山采药,还有就是照顾适儿。
其实,她也就是陪适儿玩,他现在已经一岁多了,不仅会说话,还能跑得很,很是活泼。
玄风在大家的保护下,是既忧伤又幸福,李亨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甘露殿里,大发雷霆,还将甘露殿砸了个稀巴烂。
“陛下”
“陛下,您开门啊”
门外的程元振和李辅国,急得那是团团转,这么多年了,谁都没见过这阵势。
“陛下这是怎么了”
这时,听到消息的张氏匆匆赶来。
“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程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陛下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
“请皇后娘娘见谅,陛下不准臣将此事说出来”
“哎呦喂,这都什么时候了,程将军你就快说吧”
李辅国在一旁开口劝程元振,他也着急好奇得很呐。
“陛下有旨,臣不能说”
“你”
程元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张氏和李辅国对他是无可奈何。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就在这个时候,李泌带着几位大臣也来了。
今日早朝,大臣们左等右等都没见李亨的身影,询问殿中的小内侍,知道陛下昨夜也没有传唤太医,想来身体无恙。
可陛下到底哪去了,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李泌和颜真卿几位大臣商议了一下,就一起来寻李亨了,结果才发现出了大事了。
“这么怎么一回事”
“这事本宫也不知,几位大人还是问问程将军吧”
“程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氏一句话,直接将矛头引在了程元振身上,李泌等人也转头询问程元振,毕竟李亨这个样子,说明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陛下有旨,末将不能说”
程元振特别坚持,打死不说。
“我等也知将军为难,这样吧,将军你就说些你能说的,给我们些许提示,这总可以吧”
李泌想了想,准备走迂回路线。
“这……,唉,今日一早,华真道长离开长安,回黄山隐居去了”
听到这儿,大家就理解李亨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所有人都知道,为了招揽华真,这几天,李亨把奏折扔给皇后,自己每天都要跑到定一观去见华真,不仅如此,又是御膳,又是礼物,而今,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泡影,自然生气憋闷得很。
“陛下,华真道长离开,陛下心中难受,臣等可以理解,但陛下不能置自己的龙体于不顾啊”
李泌上前,站在殿门前,冲着殿里喊道。
大臣们都能理解李亨的感受,但同样也觉得,陛下你有些受不了,我们可以理解,但你把自己关起来,是不是有些过了。
“好了,朕没事,都退下吧”
过了很久,李亨疲惫的声音才从殿内传了出来,而听到李亨的声音,大家就都放心了。
“陛下保重龙体,臣等告退”
李泌他们走了,张氏却没有转身离开,她看着禁闭的殿门,总觉得今日之事没这么简单。
李泌他们不太了解李亨,可和李亨朝夕相处的她知道,仅仅就华真子离开这一件事,李亨决不会这般失态,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灵儿,仔细查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重归寂静,甘露殿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李亨,伸出手抚摸着面前诺儿的画像。
闭上眼,眼前浮现的都是诺儿的音容笑貌,渐渐又变成了玄风的脸,他心如刀绞。
“李兄,我回来了”
“沈弟这是找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错了,不是找到了什么开心,而是回来看到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