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却别扭得很,“你来做甚么?”
“不是你说要跟我没完的么?”混铁棍挽个花,木不忘摩挲着下巴细细打量冷溪了一番,“哎哟喂,一月不见,你怎么从胖头鱼变成白骨精了?我方才还当认错了呢。”
“与你有何相干,起开起开,看见你就没好事。”冷溪不耐烦地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转头想要去给张魁搭把手,却发现来的不止木不忘,还有五六个南巷面孔,与北街人一起,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骗子收拾了。
瞧着被五花大绑在廊下的马顺和他的小厮,木不忘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就是以教人如何考上锦衣卫做噱头,骗了你,还有那些外地跟来的笨蛋们?”
“你还敢提?!”正在绑人的冷溪听到这话,气得一脚踹倒正被她绑的无辜大汉,“要不是你当日在边上啰哩巴嗦,碍手碍脚,这些外乡人岂能蹬到我的脸?我告诉你丑鬼,我要是脸上没光,你也别想好过了!”
“哟哟哟,好大的口气,再怎么说我也帮你垫付过订金的,对债主客气点儿……”他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靠,上次的钱你还没还我呢!”
“是你当时死活不跟我回家取啊。”冷溪得意地朝他一吐舌头,故意和张魁道,“这样算来,某人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么?”
“棍子呢,我的棍子呢!”这回轮到木不忘气不打一处来了,他在华都这么多年,头一次遇着这样丢脸的勾当。越瞧那几个骗子心里越窝火。
混铁棍在手,他下手又快又狠,每一棍砸下去非要听见声,见了血不可。南巷的人知他脾气,都不敢上去劝阻。冷溪也是首次见他动怒,一时也被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惊着了。
这一窝骗子早被堵住了嘴,挨了打也叫不出声,生生被憋得昏死过去。冷溪见他还不曾有收手之意,忙抽身拉住他提棍的手,“够了,要是出了人命,官府面前就说不清了。”
他非但不听,还想甩开她再打,却被她死死拽住胳膊,“我可不想我的兄弟跟你一起吃官司!你也为你的手下想想!”
混迹市井的人,义气二字便是他们的第一信条。
“渣滓!敢骗你木爷爷的钱!”他眼底的戾气旋即淡去许多,只闷闷地踹了已经不成人形的马顺一脚,扭头对冷溪道,“还有你,现下是我同你没完。”
“你自作自受,混赖我甚么?”冷溪气鼓鼓地反驳。
“我、不、管!”木不忘干脆就耍起了无赖,反扯住她的手,“你得请我吃饭。”
冷溪气笑了:“你我很熟么?”
他还嘴:“我是你债主,你说熟不熟?”
冷溪懒得理他,扭头吩咐了张魁带人留下来将这群骗子以及他们诓骗来的钱财送去衙门,抬头又瞧着时辰不早,该去花萼楼与冷炼冷焕二人碰头了,便自顾自径直先走一步。
被马顺拿来做教场用的荒宅并不在城中,离北街地界稍有些脚程。冷溪没想到木不忘会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又粘了上来,也不上前来与她搭话,只跟在后面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脑勺。
夕阳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长,一前一后,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