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睡着的冷溪被他这一嗓子嚎醒,忍无可忍地抓起一坨泥巴塞过去:“闭上你的臭嘴睡觉!明儿起来咱谁也不认得谁行了吧!”
林中瞬间沉寂下来,只不时有夜枭孤鸣。
有些人盘桓舌尖的那句抱歉,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转眼月落日升,清晨鸟语喧嚣,与刺眼的阳光一起,吵得冷溪睡不着。她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身侧不见了木不忘。
周遭的火堆都灭了个干净,她没多想,挎上刀起身要走。
鬼知道还没走出几步,便碰上一条小河,就在他们昨夜死活走不出来的密林边上,静静流淌。
木不忘赤着上半截身子,正背对着冷溪坐在河边,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烤着刚从河里叉上来的鱼。他背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红痕淤青看上去触目惊心,都是昨日他们掉下山崖时,为护着冷溪所添。
不管怎样,他也是受了自己的连累才会落了这满身伤。她心里愧疚不已,想着最起码打声招呼再分道扬镳吧,可还未张口,她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唱起了空城计。
这动静不小,在那个鸟语花香,河溪轻淌的晨间,格外响亮。
木不忘回头瞅见她进退两难地站在那里,愣神之余,拍着大腿腿狂笑起来。
自己到底在过意不去甚么啊!冷溪的拳头捏得咯啦咯啦响,就要先请他吃一顿铁拳大餐,又像是忽然意识到甚么,红着脸地背过身去:“你你你,把衣服给我穿上!”
虽说她这几年都是随二哥在外住,但是兄妹俩都是极守礼的。只要她在,冷焕通常都是穿戴整齐,天热时顶多赤个膀子,卷个裤腿,再没半分逾矩。
冷焕尤其看重男女大防,如与她亲近的张魁时常被警告不许同她勾肩搭背,有时就连不小心扯到个袖子被他看到,便恨不得立刻把人大卸大块。故此长这么大,冷溪连男人的大腿都没看到过,更别说眼前少年人精壮结实的胸膛腹肌了。
木不忘无所谓地扶了扶眼罩,指着晾在一边的上衣道,“刚才抓鱼的时候弄湿了,你叫我怎么穿?都是兄弟,就不要拘泥这些小节啦。”
“谁跟你是兄弟,木不忘你要点脸行不行?”
“可我的鱼就快烤好了,你再不来吃我可就吃完咯。”边说他还不忘边故意啧啧赞叹,“肉多刺少的鲈子鱼哟,啧啧,真肥,真香。”
冷溪强装镇定,抬腿就走。
谁知这厮却像条没骨头的蛇一般蔫坏蔫坏地缠上来,拿着烤好的鱼在她身边左绕绕,右晃晃,“啊呀呀,怎么会有这么鲜的鱼,瞧瞧这肉质,瞧瞧这颜色,御厨只怕也烤不出哟!”
冷溪宁死不屈地一手捂着眼睛左闪右避,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推开。
推搡之间,只听“啪”一声,她好巧不巧地拍掉了他拿在手里穿鱼肉的木棍。
色香味俱全的的烤鲈鱼跌进了泥尘,两个人同时呆住。
头顶似有乌鸦飞过,木不忘的脸色愈发凝沉,冷溪心底无端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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