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木不忘一口拒绝。
“五十两。”冷溪豪迈地伸出五根手指,“事情办成,五十两纹银即刻送到南巷地界。”
“我是那种用钱就能收买的人么?”
“你不是么?”
“没错,我是。”木不忘馋兮兮地撕下一只鸡腿,边啃边随口问,“那你得跟我说说,到底是要去哪?”
“案牍库。”冷溪头也不抬。
木不忘一听,道:“户部啊,那简单,听说那儿后墙有个狗洞,而且守卫也不严,你要是不想花银子买路,陪你钻狗洞也是可以的。”
等他说完,冷溪才慢悠悠道:“是锦衣卫的诏狱案牍库。”
木不忘差点没被那口鸡腿肉噎死,“我说这位姑娘,您自己家里就住着俩锦衣卫,想去个锦衣卫都尉府不就跟回自己家似的么?该不会是你和你老子要设局坑我吧?我可是有户籍无前科的良民啊,南巷每年‘诚实守法好青年评定’都是我拔得头筹好不好,对了,还有,我跟那甚么石林三恶一点关系都没有,让他们见鬼去吧。”
冷溪被他连珠炮弹似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成天到晚都脑袋里在琢磨甚么呀,要不是冷成德不准我大哥帮我,这些天连面都不许我们见,我还用得着又请你吃又给你钱地拉你走这一趟么?”
“虽然这话说得没问题,可乍一听,我怎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啊。”木不忘摩挲着下巴。
“一句话,去不去?”冷溪同他绕弯子绕得有些不耐烦了。
整盘肥鸡转眼只剩下了两堆骨头,他往后一仰,双手交叉在脑后:“说吧,甚么时候。”
冷溪擦了擦手,起身爽利地拽起他的衣襟往外大步流星地走。
“现在。”
画面一转,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房顶上。
冷溪和木不忘一前一后往那儿一趴,借着不高不矮的屋脊掩护,悄然望着里间足有两个重华宫那么大的教场。四方天云开阔,旌旗猎猎,围簇场下的锦衣卫各个人高马大,衣装齐整,照着职位高低,扶刀而立。
场外高台之上,冷成德身着大红飞鱼服,织金妆花缎面,肩挂甲胄,足蹬铁靴,昂首挺胸地站在人群中央,远远看过去便是英姿勃发之形,不怒而威之态。
而他所凝视的教场之中,两个未着官服的男子正紧张对峙,一人持刀,一人拿剑,来来回回数十个回合,胜负难分。
“运气还不错嘛,赶上今年的锦衣卫大选,这会儿子功夫估计所有人都在教场这边看热闹,案牍库的守卫就算再森严,此时也该松懈些了。”木不忘低声道。
锦衣卫大选是自当今官家登基之后始创,先朝锦衣卫皆为世袭,但由于需要长期游走于黑暗和危险的边缘,又常为人诟病,都不想让自己的子孙继续受人白眼。至本朝,越来越多的人欺负着官家心软好说话,常借口丁忧或抱病不肯袭任。
幸有冷成德,自他担任指挥使一职,重拳重整司内风气,止贪污,禁荒淫,有除暴安良,捉拿他国细作等大功小功无数,他殚精竭虑十数载,终是扭转了人们对锦衣卫的看法,更得了个“铁面神”这般家喻户晓的绰号。
而锦衣卫最苦的那几年,也是他与官家力排众议,修改了《大乾律》中锦衣卫强制世袭之法,增设了选拔制。凡军户子弟若想进入锦衣司,皆可参报每年秋冬之间的这一次锦衣卫大选,经过严格周密的文武两试,以成绩优劣决定略汰。
现如今,随着锦衣卫的年俸大增,加之冷成德治军严明,越来越多的军户子弟愿捧一颗报国雄心,前来参选。京中武将多与冷成德交好,多以自家门人参选锦衣卫为荣。就连冷溪也不得不承认,论为官做宰,冷成德的确个响当当的汉子。
冷溪目不转睛得盯着教场上还在打的那两个人,为了取胜,他们竟不择手段到丢了兵器,用牙齿和指甲纠缠不休。她看得莫名入了迷,木不忘说了甚么压根没听到:“有必要这么拼命么?”
“啊……甚么呀,你说那俩废物啊?你信不信,就这种资质,我们冷姑奶奶上去一脚就能踹得他们爬不起来。”木不忘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谄媚之语永远不会迟到。
可这一回,冷溪却听进了心里:“我连上去的机会都没有啊你个蠢蛋。”
“啊?”这回他是真没反应过来。
“谁叫我是女子呢?”她垂头丧气额额一叹,却又忽然意识到了甚么,“我才是蠢,我跟你个死木头说有甚么用,你又听不懂人话。”
“鱼姑娘你这可是人身攻击了啊。”
“你话太多了,走啦!再不去一会儿大选结束,可就没得玩了。”
“行行行,那你等等我啊!喂!”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