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叹了口气,他了解他这个儿子,朝局与宫中之事,就算说与他听,他也听不明白。索性便不再讲给他听,几句话便把他打发了出去。
从丞相府出来后,顾潍津只能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若是以往,在街上闲逛自然是很开心的,可如今事情多了,他的心思便再也落不到这上面了。
就这样不知逛了多久,顾潍津走到一条没有行人的小路上,他刚准备坐到路边休息一下,理一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路,就被人拽住了。
“钟离暒你吓死我了!”顾潍津被突然出现的钟离暒吓了一跳,“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你这人真是!”钟离暒叹了口气,他总有一种与傻瓜论长短的感觉,“我在后面叫了你许多声,你都没理我,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的烦心事关系赵弋的身世,无法说与钟离暒听。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为了赵弋的事。赵弋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福气,能娶你这么好的媳妇。”钟离暒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钟离暒哪里晓得顾潍津的出嫁也是被迫,若是他知道了顾潍津的身份,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你最近没什么事吗?”顾潍津打量着钟离暒,这个钟离暒明明是西楚的王爷,在他凉国却待了这么些日子,还整天无所事事的,他到底来凉国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实说,确实是没什么事。”钟离暒来凉国,无非是为了两国的邦交,他的任务早就完成了,之所以还没有返回西楚,是因为他有些不放心这个自己半路捡来的妹妹和妹夫。
“钟离暒,你帮了我与赵弋良多,皇上他可有为难你?”赵弋担心身边人的安危,他也同样担心。这个钟离暒跟他半点关系没有,只是因为他们半路结拜,钟离暒便几次三番的帮助他们,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
“你忘了,我是西楚的王爷,你们凉帝就算想找我麻烦,也找不了我的麻烦。”钟离暒并不怕凉帝,他这辈子最怕的人,只有他皇兄,“倒是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如此煽情,倒是让我有些不太习惯。”
顾潍津愣了一下,他本想好好向钟离暒表达一下感激之前,可如今看来,钟离暒是不需要了。
“你可不要这么煽情,若是让赵侯爷看见了,肯定会误会的。赵侯爷可是个醋缸,他可是不会放过我的。”与顾潍津和赵弋接触了一段时间,钟离暒也算是摸清了他们的为人,顾潍津鬼主意多,是个话痨,为人彪悍了些,但是没什么坏心眼,赵弋这个人,为人外冷内热,其他都还好说,就是护妻这一点,着实是过了些。
“钟离暒,我发现我是没法好好和你沟通了。”钟离暒说的顾潍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赵弋的心思,他多半也是猜到了些,只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多少还是会不好意思。
“夫人,您回来了。”顾潍津回府时,黎叔正守在门口,与出去时看到的一样,黎叔依旧是面无表情,不抬眼看他。
“赵弋可回来了?”他出府之前黎叔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都明白,只是他还不想走,所以便通通没放在心上。
“侯爷此时正在院内。”
黎叔虽然不喜欢他,却也没有框他,赵弋确实是在院中,坐在桂花树下小憩。桂花树上的花瓣随风飘落,正好落到赵弋的身上。
见到顾潍津走过来,赵弋起身,弹开落在身上的花瓣,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咳咳,你去哪了?”
赵弋这副做作的模样,顾潍津自然是看的出来,“还好意思问我,你今天到哪去了?”今天赵弋出府,并没有告诉他去了哪,这件事,顾潍津很介意。
“我见你手上的伤始终未好,就去帮你买了些药回来。”顾潍津手背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却没有要好的迹象,若是活动的大些,结痂的伤口便会崩开,赵弋仔细帮他看过,伤口有些化脓,怕是不好恢复。所以他放心不下,便去买了些利于伤口愈合恢复的药材回来。又怕顾潍津反对,所以便没有说。
“你去买药了?”这点倒是让顾潍津有些意外,其实手背上的伤口他并不在意,哪个男人身上没点伤呢,他以为赵弋是心情不好,一个人跑出去散心了,可没想到,赵弋时时挂念着他,帮他去买药了。
“嗯。”赵弋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从小患病,体质比别人差些,受伤的话,伤口便不容易恢复,一直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这话,顾潍津没有说谎,手背上的伤,也是他自己弄的,他并不后悔,也不想这件事成为赵弋心里的负担。
赵弋点了点头,却还是把他的手拽了过来,拿出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他的手上。药膏散发出薄荷叶的清香,冰冰凉凉,甚是好闻。涂完后,顾潍津觉得他的手真没有那般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