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潍津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他那个严苛的老爹嘴里说出来的。
“爹,您说什么呢?”往常顾相从未对赵弋言明他的身份,虽然他的身份早就被赵弋拆穿了。
“是,岳父大人,小婿一时口误,说错了话。”顾潍津不明白,可赵弋明白。顾相如今和他说的这般清楚,怕是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意。如今主动让他叫声“岳父”,说明已经接受了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吝啬叫出这两个字呢?
“难道是我病糊涂了吗?”赵弋能和顾相这般好好相处,倒是让顾潍津有些意外。
“你呀!”顾相叹了口气。他自诩聪慧过人,怎么生出了这么糊涂的儿子?这傻儿子到底是随谁呢?
赵弋的伤势虽说已经恢复了大半,但是仍然没有全好,顾相便把侯府的管家黎叔请了过来,负责照顾赵弋与顾潍津,并在府中为他们选了一处偏僻的院子,严令禁止风娘去打扰他们。
顾潍津与赵弋在相府的生活比在侯府之内还要滋润,两人也很享受这种日子。赵弋知道,顾相并不是怕他回到侯府之后不能好好养伤,只是担心他们若是没了庇护,皇上会对他们下手罢了。
“赵弋,你有没有发现我爹好像变了?”顾潍津总是有些后知后觉。
“是吗?我没有发现。”顾潍津想不明白,他也不准备言明,只要他们明白顾相的一番苦心就好。
“好吧。”虽然猜不透他那个丞相老爹的心意,但是难得能过这样悠闲的日子,他也懒得去想了。
“侯爷,夫人,管家说门外有一女子求见。”黎叔毕恭毕敬的朝顾潍津行礼,自从他知道顾潍津陪着赵弋一起闯宫后,对顾潍津的态度转变了很多。
“女子?是何人?”找到相府来的女子,想必不是一般人。
“是我。”一位身着青衫的女子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赵侯爷,好久不见。”
“斓衣?”赵弋没想到,若斓衣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来了?”若斓衣是宫中女医,一直深得皇上的信任,鲜少出现在宫外,这次来找他,到底所谓何事?
“许久未见,赵侯爷怎么这般冷淡?”若斓衣走到赵弋的身边,全然忽视顾潍津的存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这话,仿佛是故意说给顾潍津听的,若斓衣说完,余光还撇了撇顾潍津。
“你是宫中女医,我是侯爷,咱们只是小时候见过几次,不必说的如此亲昵。”赵弋看到顾潍津气鼓鼓的表情,连忙解释。
“侯爷真是的,有了夫人便这般冷淡。”若斓衣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她岂会看不到顾潍津的表情,“还未请教,这位便是侯爷夫人吗?”
若斓衣久居宫中,对宫外之事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顾相有一子一女,是为双生,两个孩子虽然性别不同,样貌却长得十分相似,都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如今一见,确实如此。
“若医师眼神真好,不错,我就是赵弋的夫人。”顾潍津站到赵弋旁边,紧拽着他的胳膊,一副他的夫君别人都不能抢的架势。
“夫人真是活泼。”若斓衣并不在意顾潍津的举动,“其实,这次出来,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赵弋蹙眉,“陛下他有何事?”
“陛下知道你伤的很重,特意让我来给你看看。”
若斓衣这话,不仅赵弋不信,顾潍津也是丝毫不信,且不说赵弋的伤势早就传的人尽皆知,就单说赵弋身上的伤已经有近一个月,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如今皇上才想着派人来诊治。怕不是担心他的伤不好,而是担心他好的太快吧!
“多谢陛下隆恩,微臣感激涕零。”虽有怀疑,赵弋仍然表现出恭顺的样子。
若斓衣是宫中名医,赵弋身上的伤势,她一看便知,“赵侯爷身体恢复的很好,这样,斓衣也就放心了。”若斓衣偏偏要说一些惹得顾潍津不悦的话。
“若医师有心了。”顾潍津很生气,这个若斓衣当他不存在一样,时不时给赵弋抛个媚眼。他着实不解,宫中的女医都是怎么选的?
“夫人客气了,就算不是为了陛下,赵侯爷有伤,我也会来探望的。”若斓衣的话暧昧不明,连站在一旁的黎叔都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