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的狂风席卷,使草丛里的幼兽都无法睁开双眼。但即使无法看到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飘散到它鼻子中的血腥气也提醒着它发生了什么。
它瑟瑟发抖,幼小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毛团,这样能够给它不少安全感。如果是曾经,它的母亲会用皮毛来温暖它,而现在只有猩红的血液残存的余温温暖着幼兽。
它还没有长大,还不懂事,但在此刻它还是明白自己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屠戮者的狼群凭借敏锐的嗅觉,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个草丛中的幸存者。狼群刚要把这个幸存的幼崽撕扯成原味手(牙?)撕肉,却被屠戮者制止了。
“这和小孩子无关。”
她说。
可能是出于母性,屠戮者不仅没有杀死这个幼崽,反而将它送到了一个朋友那里托人抚养。幼兽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但它母亲开膛破肚、父亲血流满地的样子深深地刻入了它模糊的记忆里。
善意往往会被忽视,而仇恨却能铭记一生。
——
团纳扣了扣鼻孔,又扣了扣脚丫子,又扣了扣牙。一旁的部下表示不忍直视。
“怎么看?”团纳闻身边的部下,那是他最信任的人。此时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没那么简单。”他身旁的部下回答道,“先不提巴顿那个老阴逼,这个新王的实力足以一力降十会,打破大多数的规划。”
“嗯。不错,那你觉得波克又会如何?”团纳对他的回答并没有太多评价,又开始转话题问波克。“要知道他虽然平日闷声不响,但是这种大事却是毫不含糊。”
“大概会先观察一段时间,对新王的实力与习性有了底之后才会作出对应的行动。
“说的是,说的是。”团纳似乎很少说否定别人的话,只是说着不错、说的是之类的话。“安特,你跟我几年了?”
安特就是他身旁的影虎族亲信的名字,从他身上布满的伤口可以看出他已经身经百战。值得注意的是,他的一只眼睛蒙着黑色的眼罩,似乎是瞎了。
“不多不少,今年已经是第十年了。”
十年对于魔物的一生来说只能算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对于人却是相当漫长。
“第十年了啊……”团纳低吟。
“失去她的消息,已经是第十年了。”在森林的边缘,科斯特看着手中的怀表,说出了同样的时间。“还没有放弃寻找吗?”戈温坐在他的身旁,拍了拍科斯特的肩膀,似乎这样可以给他的朋友一些慰藉一样。
虽然不知道戈温的动作是否真的有效果,但是科斯特看起来的确是振奋了些许,至少他下垂的眼帘微睁,眼神从无精打采带上了些许生气。
他的目光从怀表上移开,挪到了脚边的土地上,那里正有一颗小草迎风摇摆。小草的尖端正有一个小小的青色花苞即将绽放。
“你知道吗,戈温。”科斯特用下巴指了指那颗小草,示意给戈温看,“那个草并不是普通的野草,学者们管它叫做远见草,据说这种草平时能开出黄色的花朵,但是如果灾难即将发生的时候,它们会在未来汲取到鲜血的猩红,然后绽放出鲜红色的花朵。”
戈温看着科斯特煞有其事地说着,忍不住笑了,“哪里有那么玄乎的东西?我看你是随口瞎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