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一夜真的如一场梦,梦醒后,一切归于平静。
上午,沈逸秋没有去公司。他回到尚苑小区,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阳台上。
温暖的阳光照着他,但他的心依旧冰凉凉的。
早晨在昭和的时候,沈逸秋小心翼翼地下床去洗手间。
他隐约听到客厅有脚步的声音,他想着是苏晨睡醒了,于是抹掉下巴上的泡沫走出去。
结果,房间里空空如也,苏晨已经走了。
沈逸秋猜想,或许苏晨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等他去洗手间,好让自己有一个逃跑的机会。
他的手表还落在桌子上,可想而知走的有多么着急。
虽然沈逸秋不会蠢到以为一夜的温馨就能让两个人破镜重圆,但起码,他们应该可以心平气和地道一声早安,不会再像前几次那样见面就冷脸、吵架。
沈逸秋不会逼他,他只是想给苏晨换好药,把新买的衣服交给他,带他去吃早餐,然后好好地送回家。
结果,苏晨不告而别,甚至是套了昨晚被揉皱的脏衣服直接走了。
强烈的挫败感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沈逸秋脑袋发懵。
真的不可以吗,苏晨,我爱你。我想做你枕边的那个人,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
茶几上,放着沈逸秋一早让服务生去买的衣服。苏晨没穿,他便提了回来。
沈逸秋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揉着手里的小黄狗,“覆水难收”四个字浮在他的脑海中。
早上,苏晨离开后,沈逸秋拔了房卡立刻追出去。
然后在一楼的拐角处,他听到了苏晨打电话的声音。
“没有,昨晚只是一个意外,我……我不可能再让自己陷进去。”
“对不起,袁清,昨晚我说谎了。”
“不用接,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回去……嗯,再见。”
沈逸秋当时就站在苏晨的身后,但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走上去。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晨走出大厅,打的离开。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沈逸秋恍恍惚惚地上楼拿手机,恍恍惚惚地提着衣服。去停车场开车,回尚苑小区,开门进屋,瘫到阳台的摇椅上。
一个上午过去,直到现在,他的思绪才渐渐归位。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我……我不可能再让自己陷进去。”
苏晨的这句话像巫师手中的一柄魔杖,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沈逸秋摇摇欲坠的坚持。
它仿佛是在告诉他:你有什么资格去打扰苏晨,你知道他要什么吗?美其名曰重新追求,其实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混蛋,你就是一个混蛋。”
沈逸秋一遍遍地念着这句话,泪水从眼角滑出,心如刀绞。
“混蛋,混蛋,混蛋……”
丑鹦鹉在一旁叫得欢快,沈逸秋用小黄狗盖住自己的眼睛,巨大的绝望像这聒噪的声音一样笼罩公寓的每一个角落。
……
袁苏晨是仓皇逃回家的,他一路上都在催眠自己。
假的,假的,昨夜的一切只是酒后的一场艳遇。
他活了28年,艳遇一词于他而言陌生至极,但此刻,他又无比庆幸这两个字的存在。
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暂时当一只缩头乌龟。
不去考虑沈逸秋昨夜如何地讨好自己,也不去设想今早他离开后,沈逸秋会如何地伤心失望。
餐厅里,阿姨摆放了可口的早餐。但袁苏晨没什么胃口,闷闷不乐地吃完。
闷闷不乐地上楼,洗澡,洗脸,刷牙,最后趿着拖鞋回卧室,上床钻进被子。
身后有一点不舒服,虽然沈逸秋给他做了护理,但他三年没做了,难免……
袁苏晨抓了抓头发,魔怔了,为什么还要想起他。
昨夜他真的很体贴,全程都在考虑自己的感受。
手上动作轻柔,一寸寸地抚/摸他的后背、胸口、小腹和……
他的唇很热,叼住自己的软肉就不愿放开。
其实他的全身都好热,尤其是……
想到那久违而致命的契合与快/感,那些翻滚的画面,那些羞人的话语,被子里的人红成了虾米。
他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冲去了浴室。
浴室的镜子里,他的视线也被沈逸秋蛊惑。
水汽氤氲中,他居然看到了另一具身体。
高大的身形,厚实的胸膛,均匀分割的八块腹肌,性/感的人鱼线,完美的肌肉群。
昨天夜里,就是这样的一具身体伏在他的身上,一次次的让他沉/沦。
袁苏晨无力地蹲在地上,怎么办,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如果不是他刻意拦着,恐怕他的□□会直接在半夜里,摇着尾巴欢快地抱住沈逸秋。
不为欢/愉,只为那些年留下的一个习惯,想抱着他的胳膊睡觉。
……
星途传媒。
叶梓潇听秘书部的小姐姐说沈总来公司了,他立刻扔了鼠标,穿越楼层跑进总经理办公室。
“逸哥,怎么样?”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心说,逸哥终于得偿所愿了。
结果,沈逸秋却是愁眉不展,仿佛有一朵行动的大黑云罩在他的头顶,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他抬眸看了叶梓潇一眼,没有说话。
等文珊把上午落下的文件放到桌上,他继续低头签字。
叶梓潇疑惑了,不该是这种状态啊。逸哥上午没来公司,中午没打电话,下午……现在五点了才来签字。
这明明是破镜重圆的迹象啊,怎么就……
他仔细端详沈逸秋,眉心隐隐聚着一团黑气,和头顶的那团黑云相连。
眼下乌青,脸色灰白,“大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