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是咋回事。”
“我要是知道会这样吗?”
“那就好说了。”
语言突然亲切起来的水军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嗯?什么意思?”
“咱们就去看看是啥原因。”
艹,这个人不光砸了箱子,还要把钥匙拿出来做纪念品。
于是乎,我就这样被硬拉去了操场,无可奈何。
一眼望去,并没有她的身影。
我长长地舒一口气,仿佛整个人得到了救赎。
“这病得治。”
水军一脸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来跑步的吗。”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看着那让人头昏般的操场,密密麻麻的现充,我却有一种战无不胜的感觉,或者说冲动。
拉着水军我就踏上了跑道,高调起步,速度超群。没一会儿,就把水军甩远,只让他望尘莫及,可就算是这样,我依然在加速。
且越是跑,我心中的兴奋感就越是强,一千米在我眼中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我现在随随便便就能跑他个来来回回好吗,别说是一千米,一万米又怎样?
我现跑马拉松都没问题!!
每一步都像是长了翅膀在滑翔,顺风而上,落下很难,气势磅礴,跑道上的人都躲着我。
这才是跑步啊,跑步真的开心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强风吹拂吧。
不过当然啦,说了这么多,这些只是我在跑第一圈时的心理感受罢了。
最后还是败在了身体素质上,毕竟是高抬腿出身,跑步不是我专项。
速度越来越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做慢动作呢。
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像是要把天地间的空气给全部吞下,在肺里,血液里,各个细胞里折腾一遍后再全部吐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死亡的边缘游离。
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或者说挪动着,直到意识开始有些飘忽。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每一步都像是一个世纪。
乱七八糟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开始在我脑海里闪来闪去,让人不知所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么,不是吧?我要死了?因为跑步?
快停下来啊,这样下去会死的吧。
可是双脚不听使唤,像是潜意识里,它就该这么前进。
左脚,右脚,前进,人类不就这样行走了万年?
但这不科学,这么难受,这么痛苦一件事,为什么还要坚持?
是为什么呢。
体测什么的及格就够了,难看就难看点,这对于万事点到为止的我不是刚刚好么,说到底,我为什么开始在乎这些了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和谁过不去,到底对什么不满。
入宅以来已经五个年头了,不需要虚伪的人际关系,不用去揣摩别人的心思,不需要在意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需要存在感,不需要有多远大的志向,不需要太努力,更不要说刻苦。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生活,不用去嫉妒攀比,不用去分享。过着自由自在,对父母也能交差的生活。可是,事到如今,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疲惫感涌上全身,不要说抬头,连思考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看着自己左右脚不协调地交换着,不禁苦笑了起来,这样的我居然还自诩节能主义者。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右边突兀地出现了另一只脚,不,是另一个跑步的人,用同样的频率交换着。
是水军么,他追上来了?不,不像,尺寸不对啊。可,又有谁会配合着我的节奏跑步呢?
我用尽力气抬起了头,仅一眼,整个人就如同吻了仙人掌一样。
是她!竟是她?就是她!
直视前方的认真眼神,不拖泥带水的跑步姿势和均匀的呼吸声,嘴角的一丝微笑还有脸上淡淡的红晕,一切都那么迷人,一切又都如此真实。
我振作起来,开始调整姿势,步入正轨,就这样和她一起前进着。
一路上很是寂静,如同整个跑道就只有我们两人一样,但却一点也不平静,特别是给全身供血的那个地方。
说来很奇怪,之前的负面情绪在这时全都烟消云散了,脑子空空的,只剩下一个想法:要是能够这样跑一辈子该多好。
也不知跑了多久,随着呼吸慢慢顺畅,大脑渐渐清醒,她停了下来,终究是消失了。脑海里还想着挥手告别的情景,但脚下却没有停过。
等我回过神来,发觉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或着说是头昏后的幻想时,自然而然地,一些事情的真相就浮现了。
其实,简单点说,我只是想着是时候要改变了吧。
人们惧怕改变,因为其不确定性;
人们也希望改变,这,是灵魂使然。
我停了下来,内心畅通无比。
原来是宅太久了。
嗯,这么想着的我,莫名有点伤感:人,总是会变的;人,总要前进,不论是往哪走。
这个时候就该来点悲壮背景乐啊,但该来的不来,水军却悻悻地走了过来。
亢奋悲凉交杂的情绪瞬间就淡了下来。
“你跑去哪了?”
“肚子不舒服,去排泄了。”
“能不能儒雅随和一点?”
“怎么,出恭?”
“差不多吧。”
“今天还跑吗?”
“跑啊,你都没跑的吧,不仅今天,以后天天都来跑。”
最好能碰上她,不,一定要碰上她。
“怎么,病好了?就出个恭的功夫?”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这么说就不对了,在我眼里,你就像我亲兄弟一样啊……”
…………
就像我说的,在那之后的每天我们都会出来夜跑,但就再也没见过她。
第三次体测成绩,我和贾水军都是四分零三秒。
而关于第四次体测,由于贾水军的惊天举措,我就不在这里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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