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中君,你怎么跟别人总是和颜悦色的,到我这就跟吃□□了似的呢?”池承有些不满。
“你读过书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既然读过书,为什么不知道‘自知之明’四个字?”
“......”
池承无语,“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就你这态度,我早不理你了。”
罗熙完全不为所动,淡淡地回了一句“求之不得。”
“哼,嘴硬吧你!”
眼下不是跟他打嘴仗的时候,池承将小光叫了过来,“家里的腰牌带在身上没有?”
小光拍了拍胸口,“少爷说过,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能离身,我都带着呢!”
“好,你现在就出发去赣州,找广记的掌柜,就说少爷我在这里被劫持了,让他们出面报官,这村子若不端了,毛惠兰的事就无法了断。”
“少爷,我知道了,那你在这儿小心些,要是那群王八羔子追过来了,你可别管什么毛不毛兰不兰的,先逃了再说!”
“我知道,明聪不是在这儿呢么,你担心什么?”
罗熙闻言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小光立刻凑过去一脸讨好,“罗五公子,我家少爷就交给您了,您可得照顾好他呀!”
“他几岁了?还用人照顾?”
小光将挎包还给罗熙,“哎呀,不管我家少爷几岁,不是都离不开五公子嘛!”
他满脸意味深长地笑着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挎包,惹得池承抬手就是一巴掌。
老郎中坐在床边照顾着再次昏迷地毛惠兰,听见三人的对话抬头看了过来,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光走后,老郎中才起身去打了壶水放在炭炉上,罗熙掏出一小包金骏眉在四个茶碗里放了一些。
“三十五年前,我在岳阳开了家医馆,”
老郎中用炉沟挑着炭火,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别说洞庭罗家了,就是《仲施医经》都不曾入我的眼。罗潇闻当时也还只是个刚坐堂的小大夫,一天到晚不知道被我挑衅多少次,可他却从来没理过我。”
老郎中自嘲一笑,眼睛依旧看着炉火,
“无知者无畏啊!我那时只觉得,什么洞庭罗氏,什么医仙传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日子越久,就愈发不把济世堂放在眼里。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直到两年后,一个年近三十的妇人临盆,她怀的是个双生子,胎儿太大生不下来,家人把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夫都请了过去,可惜,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那天的日头很毒,我急的浑身湿透,眼看就要一尸三命,罗潇闻才提着个箱子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
“他一来就把所有人都赶走了,我呢,觉得他故弄玄虚,一门心思想揭发他,就把窗户推了条缝偷看。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虽说都是治病救人,可他用的那些东西,我从未见过,薄如蝉翼泛着寒光的刀,还装腔作势戴了副白色手套,蒙了头发和口鼻,麻沸散灌下去不久就用刀切开那妇人的肚子,把两个婴孩取了出来。
我本以为那妇人活不了了,没想到两个月后竟看到她在集市上买绢花,那时我就知道,罗潇闻从不理我,是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
炉火烧的很旺,壶里的水很快就沸了起来,老郎中提起水壶挨个茶碗倒上水,又往壶里添了些水重新放到炉子上,才捧着茶碗闻了闻,“武夷山的?”
“是,正山堂的新茶。”
“不错,不过我怎么记得,罗家人都喜欢喝君山银针?”
“对啊,你不是一直都喝君山银针吗?今天怎么喝上这个了?”
池承捧着茶碗喝得心满意足,“不过金骏眉也不错,我喜欢。”
罗熙将自己那杯推给他,“你喜欢就都喝了吧,正好堵上你的嘴。”
老郎中眯着眼,视线在二人脸上转了一圈,再看向池承的时候不免觉得这孩子虽然长得不错,就是......有点没心没肺。
“门口那个光头的小子,别看了,他们一时半刻找不到这儿,过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是啊明聪,过来歇一会儿!”
池承拽着小杌子往罗熙那边挪了挪,给明聪腾出块儿地方,喝完了自己杯里的茶,十分自然地把罗熙那杯也喝了个干净。
“老先生,那后来呢?您和罗老爷子后来没再碰一碰吗?”
“碰一碰?”
“就是,比试比试!”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什么好比试的,终究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老郎中的笑容带着苦涩,池承觉得那之后肯定还有什么事,但是他不想说。
“这丫头今日遇到你们,是她的福气。”
“说起这件事,今天走了之后我本想找机会回来问问您的,白天的时候您让我救她,是因为您早就知道她的身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