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风吹来,池承呛了点风,掩着嘴咳嗽起来,肖祁连忙起身将门窗关好,又倒了杯水扶着池承喝下,然后坐回原处,一脸期待地等着答案。
池承沉默半晌,问道:“我承认还是不承认,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池承,你说过把我当朋友,那么,朋友之间不应该坦诚相待吗?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是谁,礼尚往来,你难道不应该和我说实话吗?”
他言罢又笑着补充一句:“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打你的主意。”
池承连忙摆手,“你别误会,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这些年你每每与我相处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让我误会,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
池承闻言一惊,他竟然知道?
在金陵这三年池承确实如此,虽心疼他无父无母,自小被放养长大,却也害怕自己关心过度,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情意,所以总是再三强调君子之交,都是朋友。
此时此刻,池承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绿茶婊,有点儿又当又立的嫌疑,索性把心一横,老实交代。
“方才我与兰县主所说不是假话,没有立刻向你坦白,确实是怕多生事端,不过不是因为你,而是我心有所属,害怕说的太清楚,传出去了,会害他有压力罢了。”
肖祁凤眼低垂收回视线,偏头看向旁边的烛火,“果然是因为他。”
“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小,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性子又别扭,所以喜欢逗他,后来他渐渐长大,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生出了别的心思,不再把他当一个有趣的孩子,而是当作男人看待,大概......是在香江的时候吧,要不是小光,说不定我还不会确定自己的心。”
池承这话说的奇怪,他明明比罗熙还小一岁,怎么会觉得人家是个孩子呢?
不过肖祁并没有深究池承的措辞,他在意的是旁的事,“这么久了,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你的心,可他还是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池承,如果这一辈子他就这么让你等着,你也愿意吗?”
“愿意还是不愿意,其实我也不知道,前面的路很长,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我只知道我在意他,并不图他给我什么回应,喜欢他,也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有一天他能明白,愿意敞开他的心,我自然高兴,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他。”
见肖祁不理解他的话,池承认真道:“罗熙是洞庭罗氏最优秀的孩子,肩负着济世堂的未来,他要医治的是天下苍生,怎么可以因为儿女情长就弃罗家的名声不顾?更何况,我活着也不是为了谈情说爱,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不论做朋友也好,□□人也罢,我只想顺其自然,眼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尽快养好伤,弄清楚那些马匪是什么来路,然后查清楚昌德侯的案子,给陛下一个交代。”
肖祁眼眶微红,看向池承的目光愈发复杂,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没有真的了解过这个人,不由得重新审视池承,也审视自己。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对你了解的太少了,”肖祁抿唇一笑,“既然香江的时候才确定心思,对我来说并不算太晚,说不定......还能搏一搏。”
池承哑然,肖祁又道:“毕竟,我不是肖家最优秀的儿子,也不用肩负瑞国公府的未来,我可是无所顾忌,完全不在意天下人怎么看。不过你说的对,我们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急在这一时。”
池承干笑一声,实在害怕这人再说些什么,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岳部堂也在驿馆,你见过他了没有?”
“午后来时见过了,岳宗宪在你之前收到的调令,调任浙江总督兼任河道总管,路上遇见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普通山贼在劫杀百姓,险些把那些马匪都杀了。”
“我听明聪说,那个刀疤脸还活着?”
肖祁点了下头,“是,岳宗宪亲自审问,方才我去看了一眼,刀疤脸承认是有人给了他三百两黄金取你性命。”
池承叹息一声,“我还没到杭州,人头就被惦记上了,他们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他们?你是怀疑,此事和昌德侯一案有关?”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三年我在金陵,一门心思读书考试,从没有得罪过人,就算有些摩擦,也都是拌嘴皮子罢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用的这么兴师动众?三百两黄金,可不是一般人能付的起的,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肖祁垂眸沉思片刻,“其实我也怀疑和这个案子关系,不然太巧了。现在刀疤脸在我们手里倒是件好事,只要找到雇佣他的人,再顺藤摸瓜,不愁查不清这个案子。”
池承却摇了摇头,“昌德侯这案子,一应案卷都在杭州,我还没有看到,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此案牵扯到一贯教,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咱们摸到瓜,你忘记香江的事了吗?”
“香江的事并非一贯教所为,这你我都清楚。”
“可世人不清楚,当初你们靖安司可是把事儿都扣到了一贯教和常震头上结的案,难保别人不生效仿之心,”
池承缓声道:“当年窦锐之死,是那鲁威害怕他到了香江查清楚费僚的案子,所以沿途劫杀还栽赃一贯教,这次昌德侯的案子直接与一贯教余孽牵连,刀疤脸在父子岭设伏杀我,说不定是有人受到香江的启发,模仿作案取我性命。”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