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吟同那群刺客爬到断山崖时,已过去许久。
距离悬崖只有一米远的地方有一颗树,她就被绑在那。
心中默默骂了句那个刺客头子,好歹教他唱过歌,居然二话不说就把她给绑在了这里。
侧头,探过去看了看,悬崖深不见底,只有猎猎的山风吹过。如果不幸摔下去,很大几率活不了。
腿,莫名软了!
夏沉吟深深吸了口气,撇过头不再去看那个悬崖。
本来以为这样会好一点,结果山风的方向是往她这边吹,一旦转过身去,她的满头长发便被吹得凌乱不堪,糊了一脸。
无奈,只好又转了个方向,只是这样一来,又总不经意瞥到悬崖。
只得抬头望天。
刺客头子来到她身旁,看她神色忧伤,眼眶泛红,抬头望天,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道:“姑娘,你也别哭了!看在你教我唱过曲的份上,大哥保证,只要那秦易来救你,我便放了你如何?”
“......”你也知道我教你唱过曲?那你还这样绑我?
夏沉吟眨了眨被山风吹得干涩的眼眶,低头看了眼那名刺客头子,刚想反驳,说秦易不一定会来救她,长发又糊了一嘴。
算了,不说了。
重复抬头望天的动作。
刺客头子心中暗道:先前被他们绑上来的时候,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吗?这会子被绑到悬崖上,终于站到死亡边缘了,才知道怕吗?嗤,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小娃子!
夏沉吟不理会他,只顾着抬头望天,没注意到刺客头子朝他下属挥舞的手。
随后便有一名刺客拿了一条更长的麻绳,将她换了个捆绑的方式。
之后,夏沉吟如愿远离了悬崖。
她看了看绑在身前无法动弹的双手,以及腰上连着悬崖那棵树长长的麻绳,无语了一会儿,随后迎着山风,默默坐了下来。^
她悄悄打量了一会儿周围,隐约能察觉到有许多隐匿在暗中的刺客,明面上已经有大几十人了,再加上暗中的,秦易独自一人前来,定然没法救她,又脱身逃离。
她现在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思绪有点乱,她不敢保证秦易一定会来,毕竟她只不过是他手里一个用来报复夏津的工具罢了。
秦易若来,她有很大概率不用死,但秦易就不一定了。若他不来,那她一定死!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不会来心里莫名堵得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她心底深处,有着隐隐的渴望。
夏沉吟有些焦躁地甩了甩头,算了,不管了。他来是不来,待会不就知道了吗?
她也不是不怕死,能活着自然最好。
但是,转念一想,她本来就死了,却白捡了那么久的日子来活着,已经很值了!再者,她好像在哪都是了无牵挂,在古代生活的日子也忒没意思了点,除了反派让她做的事外,便是整日无所事事,虚度光阴。这么一想,好像又没那么怕了。
不知何时,刺客头子来到了她身旁,同她并肩而坐。
夏沉吟默默看了他一眼,发现没什么兴致同他说话,便保持沉默。
刺客头子:“小姑娘,你跟大皇子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怎么这么八卦?不过,他既然知道秦易的身份,还要来刺杀他,这就说明他背后有人,再联想之前他说的京中,能有这种胆量去刺杀皇室中人的,那就说明这人必然也是权势滔天。
之前那次刺杀,秦易被背叛,背后主使者是萧若云,那么这次,十有八九也是她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今日来祭奠养母,才得以暗中埋伏?
刺客头子不知道他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话,便让夏沉吟给猜到了他背后的人,只是一味地同夏沉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姑娘,我可打听到了,你同大皇子可是有些......”他满脸邪笑的看着她,但是因为脸被蒙住了,所以只剩下一双眼睛带着调笑,直勾勾盯着她,食指缓缓靠近,等触碰到又分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她和秦易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夏沉吟嘴角抽搐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这位大哥,你想多了吧?”
刺客头子微眯了眯眼,看着她的眼神似是在说你别不承认,我可都知道!
“姑娘,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们就算现在没什么,将来也一定会有什么!”
夏沉吟一脸狐疑看向他:“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刺客头子不答,却说道:“当然,前提是你们俩都有命活下来才算!”
“......”
默默思索一番,夏沉吟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随后看向他的神情有些鄙夷,“哎,我说大哥,你能够提前知道我今日要来祭奠养母,肯定是有什么内应吧?不然,就照大皇子府中那般守卫森严,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行踪?”
不等他回答,边叹气边摇头,“在我看来,能够将一支曲子唱得如此打动人心的人,内心必然有一个外人难以触及的世界,那是承载着所有美好的地方,这样子的人行事也会光明磊落、自力更生,没想到大哥居然是这样的人!居然要依靠内应才能成事!估计就连对唱曲的喜爱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说罢,又摇了摇头,似是对他极其失望。
刺客头子一听,热气直往头上冒,眼睛瞪得直圆,有些气急,用那浑厚的嗓音怒道:“什么内应?你可别将我从未做过的事推脱于我,我虽说不是什么善人,但对唱曲一事,那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夏沉吟闻言,眼神一闪,看来她遭遇埋伏一事应当是没有内应去给他通风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