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夏沉吟等人就来到了秦易府上。
她在秦易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了乌泱泱一群人,将府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着实被惊了一下。
秦易的府邸外表看起来很是寻常,别无二致,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端庄大气倒是不缺。
厚实的大门外有两个巨大的石狮立于门前,高高的围墙遮挡了内里的景色。
秦易牵过夏沉吟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穿过人群走了进去。
她一路迎接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和打量,有些不太适应。
他感受到她有些汗湿的手,使了点力度,握紧了些。
她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力度,侧头朝他笑了笑。
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古色古香的各式建筑。
蜿蜒曲折的长廊,假山假水,雕梁画栋,精美不已,同外头中规中矩的模样完全不同。
不知走了多久,夏沉吟才被带着来到一座院前,院门上挂了块匾额,上书扶兰院,字迹飘逸,遒劲有力,一眼就瞧出了这是秦易的字迹。
她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进去,穿过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路径,进到屋内。
秦易将她送到这里后,便被人催着进宫面圣了。
他一走,她便自个慢慢打量起周遭来,屋内布局同样精美,粉色帐幔垂挂在雕花木床,上头用金丝绣着许多牡丹样花纹,雍容不失贵气,端庄不失俏丽。
旁边摆了个梳妆台,走过去拉开一看,净是些花样精致的头面,一眼就能让人瞧出它们的贵重。
房间还摆了些白釉瓷瓶,上头插满了时下盛开的海棠,粉淡娇嫩,花香扑鼻。
这段时日一直在赶路,早就疲惫不堪。
匆匆打量了一下这边的布置,便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皇宫乾清殿内。
上侧端坐着高高在上的秦朔南,秦易则面无表情、不卑不吭地在殿内跪着。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秦易不语,秦朔南也不让他起来,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秦朔南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端起一盏茶,轻轻摇晃一番,抿了一口,才看向下头跪着的秦易,神情晦暗不明,不怒自威,将一身帝王威严发挥到极致。
他正了正色,才道:“起来吧。”声音无波无澜,却令人不敢掉以轻心。
秦易依言,站了起来,目光直视前方。
“怎么,不过一年不在京城,连父皇都不会叫了?”秦朔南冷哼一声,似是不满秦易这副全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看向他的眼神目光犀利。
秦易抬头,看向上方同他外貌有四五分相似的秦朔南,一身明黄色龙袍披在他的身上,端庄威严,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人心惊胆战。
不过,同他离京前相比,他老多了!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愈来愈多的白发在青丝中显得晃眼。就算他是皇帝,也一样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秦易顺从答道:“儿臣不敢。”
秦朔南冷哼一声,眼底散发出令人心惊的锐利目光,“不敢?你有什么不敢!借呼伦文骞来让朕放你回京,你倒是越来越懂得耍这些花样了!”
躬身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王才被这句话惊得冷汗涔涔,殿内两人的较量亦是让他心惊胆战,生怕秦朔南一个发怒就又将秦易给贬回去。
秦易闻言倒是没有半分惊慌,冰冷的脸庞上反倒挂着抹笑意,“既然父皇都知道了这事,那么,萧若云派人来杀我,父皇也应当知晓,对吧!”
秦朔南不答,只冷冷看着底下的秦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一会后,便转了话题,“萧明思的事朕都知道了,依你看,该怎么做?”
秦易机械性答道:“依照我南朝的律法,意图谋害当今圣上,按律当诛。”
秦朔南冷冷看了他两眼,又低头伏在案上,握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那就依你所言,杀了吧。”
他没有说话,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又是一阵沉默。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朝秦朔南拱了拱手:“既然父皇没有其他吩咐,儿臣便先告退了。”
秦朔南随意摆了摆手。
就在秦易踏出殿门前一刻,身后又传来一道嗓音:“金国长公主也随呼伦文骞来了,她年年出使南朝,原因为何,你自个儿清楚。过些时日便是大观寺的庙会,你便尽一下东道主的情谊吧!”语气中净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他顿了顿,朝远处望了一下,才道:“夏丞相家的嫡小姐,儿臣已经找到了,儿臣要娶她。”
随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似是什么东西被掀翻在地。
“这个孽子,从来只懂同朕作对!”秦朔南看着满地的凌乱,气得面色发红。
王才急忙给他顺气,“皇上,您别气了!可别把自个的身体给气坏了啊!”
秦朔南:“朕这些个儿子,一个个的,从来不给朕省心。尤其这个老大!”
“哎哟喂,皇上,大皇子就是脾气犟了点,您同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秦朔南闻言冷冷讽了一声:“脾气犟?他巴不得朕去死!”
王才闻言又被吓了一跳,“呸呸呸!皇上,您可别老将这些话给挂在嘴上,不吉利!您呀,可是要活得长命百岁的!”
秦朔南缓了会后,才又渐渐平息下来,冷着声吩咐:“若是萧尚书来找朕,便告诉他朕近来龙体不适,所有要事都已交给夏丞相,有什么事就去找他!”
王才闻言,躬身道:“奴才省得!”
秦易自离开皇宫后,便径直往府里赶回去。
正当他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对面一辆马车迎面驶来,拦住了他。
秦易此时正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车夫道:“主子,是二皇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等着对面的人先开口。
果然,不过一瞬,秦霸便扬声道:“大哥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小弟说一声,小弟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秦易:“不必!如若没事,我便先走一步。”
只听对面的秦霸阴阳怪气道:“大哥还是同以往一样,不近人情。这么多兄弟中,本以为我们是最合得来的,没想到大哥也变了。”
秦易垂了垂眸,神情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皆不说话,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一会儿后,秦易才命令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