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两人终于看到了自家房子。可刚看到目的地，他们便发现家门前站着城市警察，还有打着雨伞围观的邻居。下意识地，他扫了眼昏暗的道路。

    发现翻倒的汽车已被扶了起来，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离开后这里发生的事。

    “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多人在这里？”克莱娜从车上下来，望着家门口围着的人群，十分意外。

    “不知道，等我去问问。”

    王哲也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走向人群。

    一看到他，邻居们便一拥而上，为他们兄妹两人撑起了伞，开始了各种关心与提醒：“克威尔，你家遭小偷了！”、“真理在上，你们怎么淋成这个样子！”、“你们赶紧回家清点一下，看看都有什么损失！”……

    邻里们各式各样的关心，也将那些身披雨衣的城市警察吸引了过来。

    仔细观察着这些提着手电筒的警员，王哲发现全是熟面孔，无一例外，都是克威尔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然而可惜的是，无论哪一位，与他的交情都不好，其中关系最差的，便是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

    他是克威尔在警局时的上司，名叫诺华德，和克威尔的关系最僵。

    也正是因为他，克威尔与整个办公室都很难合得来，直接被孤立了。但可笑的是，翻遍了克威尔的记忆，王哲都没有找到他得罪上司的点，这位上司对克威尔的针对，好像根本没有理由。

    “你家里可能进了小偷，克威尔。”来到王哲面前，诺华德主动说明了情况，“根据我们的勘察，并没有发现翻箱倒柜的痕迹，所以也不清楚实际的贵重物品损失，只知道破坏痕迹严重……

    “哦！对了，为了确认盗窃者是否有可能藏在二楼，我们爬上去做了检查，结果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发现了很多空酒瓶。看痕迹，应该是有人在那里酗酒过。希望那个人不是你，克威尔，不然的话……”

    情况说明到此为止，诺华德审视着王哲，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不等王哲辩解，区理事会的代表默林太太立刻反驳：“这是窃贼想污蔑受害者！你们城市警察不去想抓住小偷，还想管禁酒探员的事？”

    她一开口，立刻得到了邻居们的积极响应：“没错，这个窃贼太可恶了！偷了东西还要用禁酒令害好人！”、“你们必须要抓到这个小偷，不能让他继续作案下去！”、“空酒瓶根本不是你们该管的事，你们的任务是先抓小偷！”……

    面对种种为自己站台的发声，王哲也只有不断点头的份，暗自为这些好邻居们喝彩，直呼给力。

    他知道，自己是沾了克威尔那去世姨妈的光，一向慷慨的她，深受邻里的喜爱。

    另一边，诺华德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如此大的阻力。面对群情激愤，他无奈地摊开双手，说：“请各位冷静，我也没说是他饮酒，只是提到了可能性而已，而且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样，也不希望是他触犯了禁酒令。但是关于这个问题，不归我管，明天自然会有禁酒探员登门，到时需要克威尔自己向他们解释。”

    “我的车又是怎么回事？”王哲不理他的回答，刻意引导了话题。

    “车是我们帮你扶好的！”默林太太的语速飞快，“发现时它翻倒在路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小偷想开走，但喝了太多酒，所以没成功。”

    诺华德这时咳嗽了一声，道：“回到现在的问题，克威尔，家中的失窃情况，还需要你自己确认。如果有贵重物品丢失，就告诉我们遗失了什么，要是单纯被打砸，你就得回忆一下，自己最近得罪了谁。”

    说完，诺华德刻意补充了句：“我听说你借了很多钱，想学别人做生意，结果刚开始就失败了，克威尔。”

    王哲平静地观察着对方，简单回答了句：“是有这么回事。”

    诺华德立刻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继续说：“我对此很遗憾，但人生就是这么糟糕，不是吗？克威尔。我现在只希望你不是向黑帮借了钱，然后因还不了款而遭到报复，更不希望你因为生意失败而买醉。你知道禁酒令的严厉，也知道那些禁酒探员都是些什么样的非人怪物，在他们面前，没人能够说谎……”

    说到这儿，他不禁摇起头来。

    “总之尽快清点一下贵重物品是否有损失吧！如有需要，随时向警局打电话。祝你好运，克威尔。”

    最后，诺华德一声叹息，转身朝同伴招招手，带人离去。

    在他转身时，一道雷电的银光点亮了黑夜，克莱娜明显看到，这位警长的脸上，闪过了瞬间的不明笑意。

    猜想对方一定是掌握了克威尔酗酒的证据，克莱娜不由得想起一件事：自己早上出门时，在门厅曾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她劝哥哥不要酗酒的字迹……

    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也灰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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