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酒警务部的大楼下停车，克威尔下车来到大门前，按了门侧的警铃。

    刺耳的声音响起瞬间，大门打开，开门者正是昨天那位劳伦先生。此时他没有穿外套，露出了白色的衬衫上衣，和黑色的背带裤。

    看到是克威尔，劳伦先生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笑容：“早上好，克威尔先生。”

    “您也是。”

    克威尔礼貌答应着，看劳伦先生让开路，他快步走进了大楼内。

    一楼的大厅不知何时变了布置，靠墙边多了一圈软椅，中间摆着张小巧的木制边桌，而麦肯斯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软椅上，正围在桌前喝着咖啡。

    “早上好，克威尔先生，请坐吧。”麦肯斯回头向他打了招呼，因为没有戴帽子，那漆黑的波浪长发披肩，随他转头的动作肆意洒动。

    “好。”

    克威尔对此早有准备，知道自己最多也就面临着“罚酒三杯”，他坦然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介绍一下，这位是艾温·史蒂奇，普罗文市灵异事件调查组的组长。”麦肯斯手里把玩着一块坚果，向坐下的克威尔介绍下了身旁男子的身份。

    “您好。”

    克威尔冲他介绍的人点了下头，小心打量着对方。

    这个叫艾温·史蒂奇的中年男子，两鬓发丝有些发白的迹象，但面孔看起来还算年轻，只是眼角有些许皱纹，不算明显。在一副黑框眼镜的遮挡下，他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仿佛静湖般黑暗、沉静。

    在克威尔观察他时，他也同样观察着克威尔，那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心灵。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克威尔本能地感觉到不适，但他并没有移开眼睛，放弃对视。

    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这次交谈的策略：装傻是有必要的，但示弱毫无必要。

    片刻，艾温主动摘下了自己眼镜，淡漠地目光移向了别处，温和地一笑后，平声静气地问：

    “你昨天在展会上发现了什么，是什么让当时的你感到恐惧。”

    果然，我的行踪他们一清二楚……克威尔暗自想着，深呼吸一口气，回答：

    “那个战甲胸口处的血液是活的，我近距离观察时，发现它在动，后来，我还看到战甲的手指动了下。”

    “他的灵感，确实足以让他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麦肯斯这时插话，同时向给自己倒咖啡的劳伦先生点头一笑。

    艾温·史蒂奇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又问：“克威尔先生，你知道酗酒要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吗？”

    “知道。”克威尔对此早就做好了准备，“强制性戒酒拘留和罚款。昨天我在市政厅领取了拆迁赔偿金，应该足够缴纳罚款，至于戒酒拘留，我可以接受。反正我不会再酗酒，戒酒对我本就不是难事。”

    说完，他就像是丢完了手中所有牌似的，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艾温笑了：“也许，还有别的处罚方式。”

    来之前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说……克威尔心里清楚，表情却很意外：

    “还有别的处罚方式？”

    “在禁酒警务部无薪工作三个月。”艾温盯着克威尔道，“或者罚款，这两种，你可以自由选一个。”

    “我想还是别这样啰嗦了。”

    麦肯斯这时发声，放下了手中的坚果，对目前的聊天方式感到不快。

    “其实他们惩罚不了你的。”他说，“克威尔，你是个被福王祝福过的人类，上一个这样被祝福的人，是瑞玛共和国的开国领袖乔治·马顿。所以不瞒你说，禁酒令这种小事，对你无足轻重。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建议你酗酒。只是想说明这件事不重要而已。”

    随着他这么一说，克威尔表情变得愕然，好像听不懂的样子。

    麦肯斯却没在乎这点，继续道：

    “那晚你酗酒无度、想要自杀前，本是个对神秘领域毫不关注的人，但你不仅没有彻底死去，还在复活后突然转变了想法，开始对灵性物品的展会感兴趣。那是你以前绝不会花的钱，但你现在会。我知道你在隐瞒什么，克威尔，从复活见到乌尔班起，你的世界观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确实，你已经踏入了一个凡人难以涉足的领域。你应该感谢这次酗酒，因为它让你从凡性的泥潭解脱，回归了自己原本应该走的道路，那就是成为超凡者。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禁酒令的事，它限制的人，从来都是凡性深重的人类，而不是我们这样的拥灵之人。

    “因为，我们是天生的超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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