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内在之眼的影响，他肉眼可见的世界也变得有些扭曲，总有一层轻纱，笼罩在他可见的所有事物表面，挥之不去。

    任凭克威尔如何睁眼闭眼，甩动头颅，想要去恢复自己的视觉，内在之眼的影响，他都无法控制。

    空荡的房间里，麦肯斯的声音响起：

    “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分，你一共沉睡了七个小时。”

    “竟然用了这么久吗？”

    克威尔说着，用手支撑着石床，双脚落地，缓缓站起。

    醉酒感已经消失了，但视线受内在之眼的影响，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应。

    麦肯斯点头，肯定道：

    “是的。虽然用时长了些，但成果是不错的。你的内在之眼已经开启，也消耗掉了所有福王的祝福。只是因为用时太长，内在之眼可能积压了太多的灵性，这在短时间内，可能会让你很难适应。”

    因为并不是亲历者，只是旁观的他并不知道，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克威尔究竟看见了多少东西、内在之眼能够凝聚出多少灵性。

    但考虑到克威尔的强大灵感，他对此是有个大致概念的。

    “你说的对。”克威尔不断地睁眼闭眼，说道，“我现在感觉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表面都多了一层轻纱，让事物的样子变模糊了。这种感觉真的难受，只有闭上眼时，才显得正常。”

    麦肯斯面露微笑，解释道：

    “这很正常，刚开启内在之眼时，所有人都会因为无法掌控它，而导致与凡性感知出现冲突。内在之眼越强，这种冲突就可能越大，并且适应难度会变高。但你不用紧张，这是开启内在之眼后的必经阶段，只需要时间去适应而已，而且目前没有适应不了内在之眼的案例。”

    “那大概需要适应多久，怎么去适应？”

    提问时，克威尔索性闭上了双眼，因为他感觉闭着眼睛，自己一样可以看到对方，并且“视觉”反而会更清晰。

    麦肯斯想了一会儿，回答：

    “一般情况下两天就足够了，有个别情况需要一周、甚至一个月，这点因人而异，你也不用着急，就慢慢适应好了。这种事情也没什么窍门，因为拥有内在之眼，就像多了一颗眼睛，你只要把它当成肉眼去正常使用就好，多思考和观察，你就会慢慢适应，知晓如何让它专注、如何让它休息。”

    “好吧……”

    克威尔记住了他的话。

    “走吧，别呆在这儿了，到外面去。”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麦肯斯又看了眼时间，示意他开启内在之眼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

    行走在时而阴暗、时而明亮的走廊，克威尔的脚步很慢。

    因为多出的内在之眼影响，这段不长的路程在他视野里，不断地光暗交替，这也让他很难快步走起来。

    走在前面的麦肯斯这时和他道：

    “等你能熟练使用内在之眼，和自己的凡性视觉不再冲突时，就可以开始学习隐性知识了。”

    克威尔假装不懂：“隐性知识是什么？”

    “一种无法用语言和文字符号表达描述、不能口传身教的知识，唯有通过内在之眼，才能进行学习和领悟。它是超凡者使用灵性的手段，也是灵性力量的直接表达。”

    麦肯斯解释的语速很慢，“在新历纪年以前，隐性知识是神迹，是魔法，是凡人不能理解的秘术。在新历纪年后，圣合会将大量的隐性知识汇集起来，经过不断的实验，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隐性知识体系，系统归纳出了门类，整合出了不同的学习路径，让人选择视野更清晰的同时，也减少了许多风险。”

    “风险？”克威尔对这个词颇为在意，“什么风险？”

    麦肯斯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漠道：

    “风险在于，隐性知识具有很强的排它性。它以身份、职业为核，有一套成熟独立的个体观念和认知世界的模式。

    “如果你彻底掌握了一项隐性知识，想要学习其它新的隐性知识，那么它必须得和你掌握的第一种隐性知识，在观念或认知模式上存在共通关系，这样才能建立起不同隐性知识间的凡性通道或灵性之桥，不然的话……”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才补充道：

    “疯掉是目前已知的最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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