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站着没动,眉头一挑,然而下一秒便舒展开来,只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哪个小贼值得公子这么感兴趣?”
“是个自称薛衔环的道士,不过说他行窃本就是冤枉了他。那道士性子耿直的很,怕是不懂解释。”杜衡回道,“白姑娘为杜家忙前忙后,有些事情疏漏了也是在所难免可以理解的,但要是明知犯错却还要执意而为,这就有些不明智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怕是会怀疑杜仲他识人不明呢。”
白微是杜仲一手提拔上来的,家中琐碎事务主要都由白微来管,杜仲鲜少过问,只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插手几次。
杜衡这话说的半是责怪半是威胁,白微倒是沉得住气,脸上笑容不改。她道:“难得公子对这种事情有兴趣,我本该随了公子心意。可惜您也知道,这地牢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公子想找什么人让家仆带来便是,白微纵有上千个胆子也不敢带您去地牢那种地方,脏了公子的眼。”
苏廿站在杜衡一旁安安静静听着,杜家的每个地方杜衡都曾带着苏廿逛过,但独独没见过杜家的地牢是什么样。苏廿曾好奇想去看看,但被杜衡拦下了。听传言说地牢阴森可怖的很,但这种传言大多只能增加苏廿的好奇心。
白微说着,唤来了两个家仆,让他们去地牢把那个偷盗的贼人抓来。然而没过多久两人就空着手回来了,具是一脸为难。
“人呢?”白微问道。
两人互相推搡了一阵,看到白微脸上变了具是一惊,吓得双双齐声说道:“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没了?苏廿下意识以为道士逃出地牢跑了。然而却听那战战兢兢的两人说,听守卫说那道士模样的贼人一直不肯认罪,惩罚的手法便狠了点儿,谁知道那道士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没打几下就不行了,一直发了高烧瘫在床上挣扎。
起先守卫还以为那道士只是做戏想找机会逃出去,也没当什么事,等到今早检查牢房的时候才发现人要没了。也不知道守卫用了什么方法,让道士临死之前招了供,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偷盗的罪行。不过他们去的晚,尸体已经被白婆带走了。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死了?苏廿脸色微微发白,不由想起以前见到道士时的场景。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死亡这两个字遥远的像是一直笼罩在天边的乌云,虽然知道它终有一天会飘到每个人头上,但在此之前,谁都觉得她遥远。苏廿僵在原地,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雷声震得失了神。
“没用的东西,地牢里的尸体按照家规不都是统一处理的吗?还能让一个老太太把尸体给抢走了?”白微脸色微变,骂了两句,吓得两个家仆瑟瑟发抖,“再说了之前都叮嘱过不许滥用私刑,哪个不长心的把人折腾死了?”
杜衡轻叹一口气,像是也在为道士的死感到惋惜,他说:“既然这杀孽已经犯下了,再责怪家仆也无用。白姑娘还是好好管理家中事务吧,免得以后再犯下杀孽。”
白微转向杜衡,平息了怒气,俯身行了一礼,向杜衡道歉说:“看来是不能如公子的意了,不过既然他最后坦白了罪行,估计这等小贼是不能入公子眼的,那贼人怕不是公子要找的那位道士呢。”
“谁知道呢。”杜衡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意味深长地说。
苏廿仍觉得不可思议,尚未从震惊中缓和出来。她茫然无措地看向杜衡,杜衡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投给她一个安慰性的眼神。
白微又道:“既然白婆已经收敛了那人的尸骨,公子也不必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