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慢慢推移,逐渐由秋入冬。苏廿一家人生活的虽然辛苦,但也和谐又幸福,如果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估计就是苏廿依旧总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了。
最后打消她的疑惑的是地上的雪。那天大雪刚停,积雪没过她的脚踝,她独自出门走到河堤上散步。一片雪白中万籁俱寂,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幅山水画中行走。
四处并无高达的树木或是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但那种被人窥视的不安感仍然笼罩着她。
她四处张望无果,顺着她的脚印走回了家。她仔细留意脚印,但一路走回家,除了她自己的脚印外别无其他。
或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苏廿心想,拂去在她肩膀上停留的雪花。
虽然苏廿把这一切都归因于自己的敏感,但是即使在平常最普通的日子里,只要安静下来,她仍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活正在被人窥探。
要是真的有人跟踪她,她一定要狠狠给那家伙一拳,苏廿气鼓鼓的想着。
正当她在为此煎熬时,蝉衣来她家里找她,说是想和她说说话。她的眼睛略微有些红肿,狸猫跟在女孩后面,这大冷天的居然没有缩在蝉衣怀里。苏廿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蝉衣把头放在苏廿肩上抽噎了一会儿,和苏廿说她姐姐佩兰今天出门倒水时被坐马车路过的贾大少爷看中,要纳她做第十六房妾。
虽然佩兰抵死不从,但是贾大少爷仍然要把她抢走,幸好当时爹娘在家里,好说歹说才把佩兰留下。
但因为害怕贾老爷听闻这件事再来找他家麻烦。今晚她们家就要收拾银粮细软连夜出城去投奔远在他乡的亲戚。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今天怕是最后一次见到苏廿了。
“他们家这般强抢民女鱼肉乡里,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王法吗?”蝉衣涕泣涟涟,狸猫跳在她的膝上,眼神中含了一丝担忧。
苏廿拥着蝉衣,帮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心中不由泛酸。想到了自己那封未寄出去的信,心底无端有些愧疚。
要是她把贾老爷扳倒了,蝉衣一家今日就不用受这流离的苦了。佩兰也能和她喜欢的书生在一起,哪会被人纳做妾呢?
但是寄信总要有些手段。既要不暴露自己,又要准确的送到那位清廉的,和贾老爷为敌的官员手上,这就有些难度了。
将蝉衣安慰了一番后,苏廿一直将她送出巷子外,苏廿抱了抱她这位朋友,用嘴型对她说:珍重。
在蝉衣转身擦眼泪的时候,苏廿悄悄俯身,碰了一下狸猫的尾巴。
“喵?”锦纹看着苏廿,偏头叫到。苏廿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它留一下。
狸猫会意,等到苏廿回到家中的时候,狸猫正坐在椅子上等她。
“叫住我干什么?要是没有要紧事我还要赶去看蝉衣她一家的惨样子呢。”狸猫舔着爪子,傲慢地说到。
苏廿没有再耽搁,从箱子中拿出自己写的那封匿名信,又对狸猫说明她的意图。
她不知道这封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或许足以制约贾老爷,也或许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事在人为,有些事情做了总比不做有效。
“送信?不去不去。”狸猫伸着懒腰,“蝉衣一家不管是败落还是荣华富贵,和我有什么关系?”
能关系到你能不能吃到鱼和能不能吃饱的问题。苏廿抓着头发,无奈的说。
“不去,大雪天的,冷死了。”狸猫在椅子上缩成一圈,坚定地否决道。
她又比比划划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堆,说了贾老爷的凶恶以及对乡里的欺压。并且考虑到狸猫的恶劣的性格,明里暗里表示把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扳倒可比欺负一个小姑娘来得痛快的多。可是狸猫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快睡着了。
苏廿看着它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拿他没办法。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劝说它,于是叫醒了狸猫又对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