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醒，小姑娘，天亮了。”

    达妮想叫醒睡在吧台上的桃星河，这一次她只用了一根手指轻轻戳桃星河的脸颊。

    “啊！迟到了吗？”

    桃星河惊醒，迷迷糊糊的，嘴角还流着口水。

    “什么？”达妮没有听懂桃星河的话。

    “没...没什么，那是中文里的早安，问候语。”桃星河有些心虚，匆匆忙忙地跑进了洗手间。

    “早点回去吧，酒吧差不多该来客人了。”

    达妮扣好衣领的纽扣，擦了擦桌面，进入工作状态。

    “达妮小姐有看到我的蝴蝶结嘛！？”桃星河慌促的声音传来。

    “在花洒架上面挂着。”

    早晨的阳光终于越过了外面的棕榈树，摇摇晃晃地照了进来，飘摇的阴影像一个宿醉的酒鬼。

    “早上好啊，达妮。”

    一个戴着遮阳帽和墨镜中年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总是棕榈酒吧来的最早的客人。

    “你的aipirinha。”

    达妮将一杯调好的鸡尾酒递给莫尔姆老板，他的早餐就是这个了。

    “唉，你知道吗？昨天这儿的银行又出事了，死了十六个人。要是天天都这样闹腾，就再也没有游客愿意来了！”莫尔姆老板坐下，喝了一口酒就开始抱怨。

    “毕竟这城市有那些讨厌的黑帮和守望者，更讨厌的是那群守望者们差不多什么都不用干。昨晚来了个市政厅的酒鬼抱怨，说这城市的守望者现在没有一个人的月薪是低于五位数的。”达妮叹了口气。

    “上帝啊！五位数！这世上怎么就没有个动物园关押这群守望者？我在门口卖香肠一定能发财。”

    桃星河突然从木门后走了出来，拎着装了旧西装的袋子。

    她并没有丢掉这身有些破损的黄白条纹西装，因为她如果找到了工作，工作的时候是要穿得正式一点儿的。

    就像昨天的那个正义先生没有戴着面罩也没有握着盾牌，不过他一身西装给人的安全感一点都不少，就算和人打起来了也是个斯斯文文的西装暴徒。

    “再见，达妮小姐。”桃星河拉下兜帽，低头走了出去。

    “再见...”

    “你女朋友吗？好像挺可爱的。我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么恋恋不舍的表情。”莫尔姆老板打趣地说。

    “不是，喝完了回去卖你的烤香肠吧，就我们说话这会儿，海边的游客已经和鲨鱼打完架上岸了。”

    “嚯...今天应该没有游客喂鲨鱼。”

    晨光微明。

    “五位数的工资...我该怎样才能加入守望者呢？”桃星河咬着手指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眼里的桃红色爱心都好像变成了金钱的符号。

    体力并没有多好，可能也就是一两个成年男人的水平，治愈能力的话，应该可以勉强愈合一些不太严重的伤口。

    桃星河昨天晚上做了一个躺在棉花糖里的梦，那个和她很像的女孩也没有赴约，与她在梦中见面，而是放了鸽子。

    ??

    “咕咕...”

    桃星河的小腹又不争气地抗议了起来。

    “又是为生计发愁的一天，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挂个‘我很可爱请给我钱的牌子’上街乞讨了。”桃星河捂着小腹，失落地在树荫下的长椅坐了下来。

    思考和步行都需要消耗体能，在思考出今天的计划之前，她不打算动了。一阵风吹来，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摩挲着她的脸，似凉非凉。

    “先找个地儿当服务员打工赚钱吧，没得选了。”桃星河用小臂遮住眼睛，闭目养神，难以平复心中的焦虑。

    很久很久之后，桃星河才缓缓起身，却发现身边的袋子不见了，在她闭眼的时间里它被偷走了。

    “昨天卷入抢银行外加枪战，今天就被小毛贼偷到脸上来了，这里是哥谭还是里约！？”桃星河恨恨地踢了一脚长椅。

    碍于不能破坏公共设施的良知，她还是心虚地将倒下的长椅扶正，吹着口哨，将崩飞出来的铆钉踢进了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