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长呢？我想我们还有很多话可以聊一聊，这些误会总是要解开的。”丁环宇冷静的看着年轻人稚嫩的脸庞，心里不停的在猜测金胤禛在搞些什么鬼花样。

    “四爷回去休息了，我觉着您是局里的老前辈，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话是说不开的，所以就不用麻烦四爷，我私下来和您讨教一下，您呢，也当关照小辈，随便说点什么，咱们都体体面面的，岂不更好。”王少阳笑嘻嘻的随手取过一个本子，翻开资料，摆在桌面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名少阳，没起表字，也没有号，调查科小书记员一个，今天来呢，主要是向丁百户请教学习，还望百户大人您不吝赐教。”

    “我知道你，你是金夫人的外甥，从没来教习科上过课，直接进了调查科当了文员。你应该庆幸你没来，不然就冲你办事的态度，我就要开除你。”丁环宇有些厌烦的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有些摸不清金胤禛把他派来干什么。

    “哦？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王少阳好奇的问道。

    丁环宇毫不客气的开始指出王少阳所犯的错误：“第一，你没有丝毫的审讯经验，你可以说谎，但是别在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方说谎，我不知道金科长让你来干什么，但是请别说你自己擅作主张这样的蠢话，这不合逻辑，金科长手底下不该有这种蠢人，如果你真的这么蠢，早就被扔进大牢了；第二，你对资料不熟，准备不充分就贸然开展工作。刚才的两个番子取来的资料，应该是我的关联人资料，你应该从我的直系亲属，工作关系，生活交际范围开始筛查，但是你随手拿的那本，是我蒙学时候的一位同学，已经快十年没联系了，更何况你拿的是他的资料堆第二本，没有第一本的基础，你连问话都问不出来，还审什么审；第三，你把自己放在一个低位置上和我说话，并不会讨好到我，我也不可能因为你叫我几声您这点尊重就和你说什么，所以你热脸贴了冷屁股，在做无用功，并且实质上给了你的审讯对象对抗的自信心；第……”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菜鸟”，王少阳摸摸鼻子，尴尬的把资料合起来，放回资料堆上。整齐的资料堆上，斜放了一本资料，看上去有些难看。

    丁环宇被打断说话，有些不悦，看着那堆被摆歪的资料，皱了皱眉，但没有再继续说话。

    “丁百户，我是个新人，好多东西确实不懂，我也不知道四爷让我来干什么，还请您多海涵，你看，第一，我从前没学过这些，第三，我也没什么观察锻炼的机会……”

    丁环宇忍不住皱着眉打断了王少阳，“第二呢？”

    “啊？啥？”王少阳一脸懵逼。

    “你的第二点哪去了？”丁环宇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哦，不好意思，第二，我从前没学过这些……”王少阳挠挠头，补充道。

    “这些话你第一点已经说过了！”丁环宇对这个小子的愚蠢有些难以忍耐了。

    “对不起，对不起，丁百户，我记性不太好，随时带着本子才能记事，所以才当了书记员。”王少阳认错态度非常好。

    “金科长呢？还是让他来吧。”丁环宇准备了一肚子的应对方案给金四爷，可惜面对这个笨蛋一个都没用上。

    “对不起，四爷正在忙……”

    “你刚才说他去休息了！”

    “他在忙着休息……”

    丁环宇的肝部似乎感到剧烈的疼痛，“……好吧，你不是我的学员，我犯不上和你生气，我等你们金科长什么时候休息完了再说。”

    “好的好的，我们四爷说了……”，丁环宇小声快速的嘟哝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然后开始整理桌子上的资料，“您休息您的，我先整理一下资料，这里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

    “你们金科长说什么？”丁环宇没听清楚。

    但是王少阳并不打算回答问题，并且向他扔了一串数字，“我刚才数到哪了？哦，二十一，二十，二十二，二十三……”

    丁环宇咬牙切齿的努力不去注意王少阳，但是头上青筋直跳，显露出了他的极度不适。

    “哎呀又弄乱了，还是分开放吧，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王少阳不小心把资料洒了一地，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

    丁环宇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他闭上眼睛，努力去回忆自己的老婆孩子，现在只有孩子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