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丁夫人进了你们东辑事局的大牢,就能好得了吗?”警花妹子冷笑一声,拦在了王少阳的马前,“王书纪,你的证件呢?也拿来给我们看看吧。”
“现世报来得快啊。”王少阳从马上滑下来,走到警花面前,“这位大人,我们东辑事局自己人过年走访慰问家眷,不犯法吧?想看证件,我放在卧室了,一起去看看?还有金鱼哦。”
“王书记,不劳您费心,我们娘俩活的很好。”苏黎低着头看着地面,声音颤抖着,压抑着心中的仇恨,虽然丁环宇被捕是难免的事,但是面对这个审讯自己丈夫的番子,她无法做到不去迁怒。
“丁夫人,别说气话,丁百户出事,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收了你家的房子,也是职司那边的意思,我们金科长顾念旧情,让我来找你,给你们安顿个去处,你还是不要执拗了,就算不为自己,也得想想孩子。”王少阳诚恳的对苏黎说着,“大过年的,在外面挨饿受冻,孩子还小,万一病了,如何得了?”
“我说了,不用你们费心!”苏黎终于忍不住大声喊起来,这一路的委屈和恐惧一同爆发出来,再也压抑不住。“你们抓了我丈夫,把我赶出家门,现在又来假惺惺的卖人情,是不是还要我跪下来谢谢你们?!我用不着你们找我!我能养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会好好的,会长大成人,会比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强一百倍,一千倍!”
“还有你们,你们六扇门好大的威风,你们把我家男人抓去哪了?你们想要我们怎么样?!”苏黎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我不管什么心魔不心魔,我男人犯了什么罪?他就是教教书,哪怕在东厂里,他都没害过人,他有什么罪!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苏黎抱着孩子嚎啕大哭,丁切被母亲吓坏了,呆呆的看着场中众人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
王少阳心里是最纠结的,丁环宇被查证身份他是出了力的,虽说有没有他,结果不会不同,但是难免心里有些愧疚。而换个角度,丁环宇的今天,随时有可能变成他王少阳的明天,物伤其类,王少阳对丁家一家人的同情远比那个还在三号审讯室吐水的淫棍来得强烈。
“丁夫人,有罪无罪,自有律法刑条判断,丁环宇是心魔证据确凿,你只有积极配合,才能有一线希望减轻他的刑罚,以期未来有相聚的一天。”贾维对苏黎的悲痛毫无同情,依旧用他略带磁性的播音腔冷漠的说着。
“我才不会按着你们的心思,去构陷我的丈夫,你们休想让我去害我的丈夫!”苏黎如今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抱紧了孩子,不停的后退,远离六扇门和辑事局的这些公门恶犬们。
“丁夫人,我们真的是想来帮你,你到我这边来,我们会保护你的。”王少阳真诚的向苏黎说着,缓缓的迈步过去。
突然,苏黎像受了什么刺激,猛的转身,拉着孩子跑向城墙,城墙下的军士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热闹,那想到这女人会突然冲过来,正愣神的工夫,苏黎从军士身边闯过,顺着楼梯跑上城墙去了。
“拦住她!”王少阳急切的大喊,苏黎现在的精神状态,说不定会干什么傻事,但是城防军认识你小子是谁?军士还在犹豫要不要拦住眼前这两伙人,别让他们也跑上城墙,城墙上的军士大声喧哗起来。
“滚开!辑事局办事,再拦就弄死你!”王少阳带着番子推开军士,冲上城墙,贾维掏出证件,把封皮在军士眼前一晃,也跟了上去。
城墙上,苏黎绝望的抱着丁切,被城防军围在女墙边上,一众军士看着中间的弱女子,谁也不好意思上前率先动手,就这样僵持住了。
“你们为什么都不肯放过我们……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逼我们……我们犯了什么罪……”苏黎喃喃的念叨着,怀里的孩子抱的越来越紧,丁切小脸被勒得发紫,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丁夫人,有话好好说,先把孩子放开。”王少阳放轻音量,张开双手,努力安抚住苏黎。
“你想抢走我的孩子?你休想……你们抢走我的丈夫,抢走我的家,你们别想抢走我的孩子!”苏黎突然大喊起来,转身一跃,跳下了城墙!
“丁夫人!”王少阳目瞪口呆,“愣着干什么?快开城门下去救人啊!”
“大人,你说的轻巧,开城门?你看看外面是什么!”城防军军士不满的反驳道。
王少阳抬眼望去,愣住了,在他的身后,是张灯结彩欢庆春节的京师百姓,是高耸的喇叭播放的欢歌笑语,是鲜红的对联福字和银白的雪塑冰雕,而在他眼前,本应该雪白的大地上黑压压的、密密麻麻遍布着佝偻的人形,或者三五成群挤在一处取暖,或者围在一根根“赈”字旗号下面,苦等着朝廷发放一口热粥吊住性命。原本应该整齐排列在城外的房舍,被流民统统拆卸推翻,取走了木料焚烧取暖,目光所及之处,遍地狼藉。
广播喇叭里,欢快的女声正在报幕:“我神朝盛世,功迈古今,全赖圣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泽被万民。值此新春佳节之际,让我们以无比热忱的歌声,恭祝神朝代代兴盛,圣皇帝陛下万寿无疆!下面请欣赏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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