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殇!”长袍青年挣脱盛殇的手,快步跑到藏书楼前台阶下面,回头气急败坏的指着盛殇大骂,“你堂堂一个太学生,不思钻研经义,专恃武力欺凌同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奇了怪了,我打你是有辱斯文,你孔丙吾这堂堂曲阜孔家的三房孙子,却跑来偷书看,就不是有辱斯文了?”名叫盛殇的青年一脸无辜的整理着打斗中扯乱的衣服,反唇相讥,“没有强健之体魄,何来强健之民族?你自己不爱锻炼,不要跑来怪我。”
“哪个偷书了!”孔丙吾涨红了脸,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扯着嗓子嚷嚷,“我孔门中人,读书人的事,怎能算偷?窃书乃是雅事!窃!能算偷吗?!”
盛殇也不搭话,一脸懵逼的看着孔丙吾狡辩。
“我等读书,为的是上报皇恩,下拯黎民,传圣人道统,立万世德行,你这莽夫,却自恃武力,对我辈横加阻挠,断我向上求进之路!如此行径,怎堪当圣人门生之名?!”孔丙吾越骂越痛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盛殇的鼻子,要不是离得太远,还以为是他打了盛殇。
“学习我不反对,你倒是办张借阅卡啊。”盛殇一脸无辜的看着孔丙吾。
“你你你你!你这贪财好利之徒,圣人书卷,何等神圣,乃是万世无价之宝,岂容你专断裁决,私定价目,牟取暴利!你这不懂礼仪阻我前程的湘蛮子,我今天若不教训教训你,我妄为孔门弟子!”孔丙吾越发的气愤,一跺脚,往后又退了两步。
“高皇帝御赐的浩然正气诀你练不好,你孔家家传的君子养吾法你也学不通,诗书经义你解不透,让你办张卡你都舍不得,红口白牙怎么就成了我耽误你了?”盛殇满脸的不耐烦,“藏书楼读书的人多了,像你这般非要不花钱蹭书看的,少见。”
“湘蛮子!你欺人太甚!”
“别地域攻击啊,再瞎说我动手了。”
“你你你你!有辱斯文!莽夫!”
“你个鸡贼小气的孔丙吾,冒名进楼,下作偷书,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乌鬓小贼,玄首匹夫,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盛殇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孔丙吾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一跺脚,扯着袖子掩面而去。
“能打能骂,这盛殇人才啊!”王少阳对读书人骂人的交锋叹为观止,换了自己恐怕只能变着花样描述自己与对方女性亲属的不正当关系。
“杨大学士的关门弟子,岂是凡人?若没几分本事,如何能占住藏书楼理事这个肥差?”
“管图书居然也是肥差?!”王少阳瞪大了眼睛。
“藏书楼里藏着历代大儒的讲经注释,更有咱东辑事局历年搜缴的心魔带来的天文地理种种杂识,无论想做官的,还是想发财的,在这都能找到办法,这诸般知识岂有免费之理?太祖高皇帝有圣谕,我神朝凡有图书管理之人,待遇以原品级优厚一级,见官不跪。太学院更是给设了个藏书楼理事的位置,办张图书借阅卡就要一百两银子,真真是又有钱又有地位,盛殇能坐稳这个位置,岂是寻常人等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