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次实验失败了，经过精简的浩然正气诀，虽然更加通俗易懂，对资质的要求也降低了，但是对身体负担也急剧上升，脚夫们修炼之后饭量大增，反而加重了经济负担，纷纷放弃了修炼。”

    “第十五次修改，现在的口诀已经和浩然正气诀面目全非了，对身体负担减小了，消耗降低，但是对身体素质的提升也降低了，气力提高不多，却要占用大量时间，脚夫们已经不愿意再配合实验新功法了，唉！”

    盛殇记起了一个老脚夫对自己的哀求：“太学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这力气大了，就吃得多了，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车马行的活就这么多，一两个人力气大了，把活干完了，别的人就要没活干饿肚子，太学生，我求你，别干了。”

    “天下哪有不耗粮食就提高身体素质的好事？结果还是回到原点，粮食不够，我还不如先去研究如何让地里多打粮食”。盛殇一边叹气，一边在自己的实验笔记上做上记录，他向底层百姓推广内功心法的尝试以失败告终，也对，如果练一练武功就能提高工作效率，早就有人去做了，哪里还轮得到盛殇？制约内功推广最大或者说唯一的障碍，就是修炼武功要耗费大量的粮食来打熬身体，这和底层百姓缺衣少食的现状产生了根本性的矛盾。

    “不知道魔界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多产些粮食呢？”盛殇把主意打到了东辑事局里的秘密资料上。

    收好记事本，盛殇沮丧的走出门去，在街头漫步，路上匆匆的行人脚步急切，为了一口吃食奔波劳碌，浑然忘记了身边正在发生的一切。城中粮食又涨价了，城外流民又进城了，薪水又降了，工作时间又延长了，为了活命，为了维持生活，劳碌的人们不得不打起精神越发的努力，去换取微薄的收入来养活自己和家人，那一个个低头疾走的样子，真像一群被勒住了脖子的牲口。

    各家商会的东家是不必如此忙碌的，他们甚至有时间去听听小曲，看看大戏，聚在一起吟诗作赋感慨世道艰难赚钱不易，挥舞鞭子驱赶牲口的工作自然有管家和掌柜的去做。

    掌柜和管家虽说也是劳碌人出身，但是攀附上了东家，得了东家的垂青，俨然成了人上人，都越发的趾高气昂起来，尤其天灾横行的这些日子里，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可以任意去鞭笞教训手底下的那些贱骨头，指着他们的鼻子痛骂懒鬼，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其他的苦力为了讨好自己，都会主动去痛殴那个自己看不过眼的倒霉蛋，哪怕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

    牲口们恐惧着，生怕不知哪里激怒了东家，惹恼了掌柜，就要挨鞭子，更怕被剥夺了当牲口的资格，从此就要挨饿受冻流落街头，于是绝口不敢问薪水为什么少了，活计为什么多了，只是埋头苦干来躲避头顶挥舞的皮鞭。

    “这些懒鬼应该感恩戴德，主动加加班来报答咱赏他们的饭碗，加班是他们难得的福报，不加班卖力，就没有口粮，也就没有明天，如果你的用工成本比别人高，那就注定应该被淘汰，想当初老子做工的时候，日日都睡不上两个时辰，你们如果这点辛苦都受不了，就别说是我们商号的兄弟！”京西商号的大东家一边不辞辛苦的为流落风尘的苦命女子送上爱的初体验，一边向那女子分享着艰苦创业的宝贵经验。

    这些话显然盛殇是听不到的，他只是走在街头的平凡一员，同辛劳饥渴的人们一样活生生的人，要为生存和生活劳心费力，最多也就比常人多了颗将心比心的人心。

    “时局艰难，百姓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可惜我实在没用，想帮忙也帮不上。”盛殇有些自我怀疑，杨老师教导自己胸怀天下，可自己该如何去做？自己研究这修改版的浩然正气诀，到底是对是错，是不是应该放弃呢？

    漫无目的的在人潮中逆流前行，盛殇的心越沉越深，“放弃吧，做个安安稳稳的太学生，将来当了官，自然就有机会有办法拯救百姓了。”

    盛殇仿佛听到有这样的声音在劝自己放弃，但冥冥之中仿佛又有什么人在阻止自己放弃，两个小人在脑海里打得不可开交，乱成一团。

    “不知道翔舟他们搞的怎么样了？”盛殇是知道鱼翔舟他们的买卖的，但是虽然在一个京城里，大家却见的少了，还有那个王少阳也不知道搞什么鬼，聚拢这么多人究竟有何用意？盛殇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