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全身颤抖着,低下头不再言语。
艳红也不看她,用手轻抚着肩头脖颈间的吻痕,整个人躲在云雾里幽幽的呢喃着,“只是,你若是有逃出生天的一天,别再干这样活命救人的买卖了。”
戚月全身一震,手中的骨头跌落在桌上,双手掩面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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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要走了?”贾维坐在办公桌后,拿着手里的辞职信,冷峭的脸上挂上了一丝伤感。这一天他早就预料到了,可是真的来临的时候,总是难免有些惆怅。
“嗯。”方婷穿着一身绢丝的长裙,脸上略施粉黛,再没了从前横眉冷目的莽撞气,却多了几分书香门第一般的文雅。
“若是想好了,那就去吧,我再最后唠叨几句,你可能不爱听,不过这也就是最后一次了。”贾维深深的看着方婷,放下了手里的辞职信,摸出了半块银锁,“你从前问过我,我这银锁有什么故事,我没告诉你,今天可以讲给你听一听,做个借鉴。这是十几年前我还在当货郎的时候,给我儿子买的长命锁,两块一对,另一半在我儿子身上。当年我一家被流寇推下河去,全家只有我活了下来,我心怀怨恨,留着这块银锁,是为了提醒自己,为自己报仇。后来我儿子的尸骨一直没找到,我又抱了一丝念想,想靠这半块银锁找到孩子。再后来收了你这个徒弟,我是眼看着你从入职开始跟着我天南地北的奔波,不叫哭不叫累,你这孩子性子里像我,执拗刚强,我看见你啊,就和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
“师父,我……”方婷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对不起师父,让你失望了……”
“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啊,事到如今我也不说什么拆人姻缘的浑话,我只是可惜你这一身正气,就这样散了。”贾维站起来,走到了方婷面前,“也罢,如我这般的执拗人,在这世上活不自在,你不愿吃这份苦,我能理解,我给你讲我这银锁的故事,也不是为了留你,我且问你,我的故事,你能听出什么?”
“师父,您辛苦了……”
“我不必用你宽慰,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贾维凝视着方婷,鹰隼般的眸子深邃如同夜空,“我一家人遇上流寇时,被一个个扔下桥时候,你可知道,我是何等的无助恐慌?如今到了你这里,假如遇到什么不测,你可有办法保全自己?”
方婷张了张嘴,最后却哑口无言。
“有句老话,叫靠山山倒,靠河河干,你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托付于人,我不置可否,毕竟天下女子大抵如此。但以色侍人终究色衰爱弛,人总要有能养活自己的本事,你的本事是什么?”
方婷扁着嘴,低头不语,满心的不忿,怎么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肯好好祝福自己的?
贾维看出了方婷的不耐,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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