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真的是吓死我了。”
回到房间,美铃摸着胸口,终于松了口气。
“一看你不在房间,我感觉手脚都凉了。”
“对不起。”芙兰抱着绒毛玩具坐在床上,脸捂在里面,“下次会跟你说一声的。”
你说了,我也不敢放你出去啊,美铃心里苦笑道。她坐到芙兰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能不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芙兰沉默了好一阵,就在美铃怀疑她睡着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美铃,不怕我能力的人,真的存在吗?”
美铃愣了一下,挠着脸颊想了一会:“你希望呢?”
“不知道……”
“二小姐。”美铃也坐上来,从身后抱住了她,“是不是我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不是。”芙兰微微地摇了下头,“我说不清那种感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迷茫。”
美铃沉默了几秒,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小姐,你很强大,非常非常强大,能让你害怕的事物应该并不存在。”
“……嗯。”
“所有活着的,逝去的,你都能随手捏碎,这跟日升日落一样,谁也改变不了。”
“……嗯。”
“所以,大概是错觉吧,那种感觉。”
“……”
“……嗯。”
“但是——”美铃话锋一转,“只要你希望有这么个人存在,我一定帮你找到。”
刺啦!双手握紧的同时,枕头四分五裂,棉花从裂口迸了出来。
美铃嘴巴微微张开,又闭上了,她用手抚摸着芙兰的脑袋。
“我看见了一个人。”芙兰抬起头,看向她,“一个让我火大的家伙。”
“名字、样貌、声音,她离开的瞬间,我全部忘记了。”
“但是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她不怕我的能力。”
……
“所有活着的,逝去的都能随手捏碎,那捏不碎的东西可不就是非生非死了?”
图书馆,帕秋莉用魔法播放着美铃房间的画面,蕾米看到最后笑出了声。
“想不到啊,我可爱的妹妹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回头给她准备些纸笔,说不定她能当个艺术家呢。”
与蕾米不同,帕秋莉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非生非死,见过既忘,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你也是糊涂了,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你也信。”蕾米端起茶杯,说道,“这种东西跟车库里的透明喷火龙有什么区别?谁都证明不了的玩意,也就信仰神明的糊涂蛋们会信。我看啊,十有八九又是精神错乱,看到幻觉了。”
“神明你又不是没见过。”帕秋莉双手抵着下巴,“既然神明跟吸血鬼都存在,那多一条透明喷火龙也没什么稀奇的。”
“差别可大了去了,如果这逻辑能成,馅饼也能当披萨了。”蕾米说道。
“好了,别为不存在的东西多费口舌了,说说我那不省心的妹妹吧。你真的信她会做这种恶作剧?”
“不相信。”帕秋莉眉头一皱,“听芙兰这么一说,我更不信了。你有多久没见过她的分身了?”
“五年六个月零三天,上次大闹以后,她甚至不想再见我。”
“我也没见过。”帕秋莉看着画面里的芙兰,“以前听咲夜也提到过,她很久没见过芙兰的分身,美铃刚才还说了她记性变差的事,但当时我没往那方面想。”
蕾米放下杯子:“什么方面?”
帕秋莉拿着餐刀,将桌上一块蛋糕切成四块,说道:“拆解自己。”
“芙兰变稳定根本不是控制住了能力,而是控制住了自己。把痛苦的记忆和暴虐的情感切除,分摊给自己的分身,本体自然就稳定了。”
“愚蠢!堵而不疏,必生大祸!”蕾米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有什么办法解决?”
帕秋莉思索了十几秒,说道:“这回是我的疏忽,忘了她也会魔法。看她的表现,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恐怕连施法的记忆都被切除了。”
“也就是说,现在仍在施法的‘她’不在外部,而是在里面,那么……”
“那么除非她自己解除,谁都没辙。”蕾米替她做了总结,“我们只能等她自己想开,或者高压锅爆炸的一天才能做点什么。”
“我可爱的妹妹啊,真是不想让姐姐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