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自然是没在意柳絮的感受,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皆是被翠凝居前这张告示给吸引了过去。
昨日这翠凝居的掌柜没有正面回应与破灵锋有关的消息,没成想今天他就把这个消息给发了出来,而面前这红底黑字的告示,就是将破灵锋作为这一次举办符籇大赛彩头这件事给说了出来,破灵锋这三个字还特地的占了一整排的位置。
嘴角拉起一抹弧度,宁安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正想到前面去报个名,却是发现了万子平一行人正簇拥着一个青衫男子堵在那报名处。
“这是……”
“沙鹏,”
看柳絮主动朝宁安这边走,云婵心中还是有点开心的,谁知二人一交谈,就没了下文,柳絮气冲冲的就回去了,于是云婵想问问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刚好听见了宁安的疑惑,于是接话:“是我们这一辈里很有天赋的符籇师,听说他在年前就已经可以刻画符籇了,如今应该在学习第二种了。”
两种。
宁安点头,这个年纪已经能够刻画符籇,并且在学习第二种的,确实是很有天赋,不过凭这就想要争破灵锋,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了。
看着面前小弟脸上这种莫名的笑意,云婵也是跟着笑了:“是呀,小弟你比他厉害,他正在学第二种,而你已经能够刻画两种符籇了!”
“嘘~”
伸手遮了一下嘴,宁安压低声音:“小婵姐你不要说出去,到时候看我吓死他们!”
狡黠的眸子眨了眨,云婵轻轻点头,对于这种小小的恶作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感。
“小婵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报个名。”
拨开人群,宁安独自一人朝着万子平一行人走了过去。
一个眉清目秀少年一瘸一拐走的艰难,总是能够让人多生一分恻隐之心,于是就有许多的人主动给他让开了路,以便这个分外可怜的少年能够走的顺利一点。
察觉到人群的异样,万子平一行人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待发现来人是宁安之后,皆是愣了愣。
他怎么还活着?
这是大家心头的同一个想法。
得罪了石南,竟然还能好好的在这里!石南那般凶狠的人,竟然这样简单的将他放过了?
他怎么瘸了?
第二个想法很快浮上心头,两二者串连在一起,众人便是明白过来,定然是石南打折了他一条腿!而他现在过来,无非是找来了云婵,想寻自己等人要个说法!
笑话,昨日又不是自己等人硬逼他留下了,既然他要出头,有此后果,还能怪到自己等人头上不成?
瘸都已经瘸了,难道把云婵找来,就能翻起什么大浪?云家在这青临城可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想要凭一家之言对自己等人施压,绝不可能!
不知道他们心头所想,宁安也没有太在意他们的存在,只是安静的走到那没有几人的队伍后方排队。
静的有些不像话。
他就这么简单的过来在这里杵着?难道没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等人说吗?
万子平等人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察觉同伴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之后,沙鹏也是有些奇怪,待回头发现他们的目光皆是聚集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身上之后,忍不住也是打量起了他,恰好是见他开口:
“你们要不是来报名的,就别挡在我前面。”
众人错愕,互相对视,皆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报名?
这是符籇师的比赛,与他有甚关系?他来这里,就是说这么一句话?难道他也是符籇师不成?
柳絮离得不远,也是听见了这些话语,但是碍于那边皆是男子,自己过去不太好看,于是便朝云婵身边靠了靠,询问:“婵儿姐,宁安他,也是符籇师?”
本是该点头的,可云婵却想起了先前宁安的话,而且这种出乎意料的惊喜才会让女子印像深刻,于是便笑着摇头,轻声解释:“小弟说他要去试试,至于究竟如何,还要动过笔后才知分晓。”
“可那是翠凝居啊,”柳絮担心:“在翠凝居举办的比试中这般胡闹,恐怕不好收场。”
“未必呢!”一旁赵家小姐开口:“你看,万公子他们正在劝说呢!”
听着那边传来的话语,云婵微微蹙眉,却又很快的将这丝情绪掩盖而下。
“宁安,你也是符籇师?”
万子平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宁安有其他的动作,仿佛真的像他先前说的一样,只是来报名参加比赛的而已,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贸然出头结果被人打断了腿,换成是谁也不可能这样安静的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更别提昨天与他一番相处,能够感觉出来这人的睚眦必报了,他会忍下这事?
绝不可能!
懒得与他再说话,宁安看了一眼身后的空空如也,确定自己的离开不会被人插了队伍以后,便朝着翠凝居里走了过去,留下那被无视之后尴尬站立在原地的万子平。
不多时候,宁安便是又走了出来,紧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个昨日被称“三儿”的小厮,低眉顺目。
“宁安,我与你说话,你可曾听见?”
见他走出,万子平当即质问。
宁安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没有理会。
“腿瘸了,难道耳朵也聋了不成?”
一与万子平私交甚好的公子挥了挥手中折扇:“也不知是从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野蛮人,连基本的礼仪也是不懂,子平休要与他置气,有失身份。”
脚步顿了顿,宁安看了一眼这出声之人,发现他便是昨日与万子平一起被碎屏风压倒之人当中的一个以后,笑着微微摇头。
被人这般对待,这人合起折扇,指着宁安:“怎的,我说的不对?你不服气?”
收起笑容,宁安与他对视,直到这人不安的挥动只打开到一半的折扇之后,这才挪开目光,扫了扫面前这些二流世家的公子哥,开口:
“若有威风昨日怎不拿出来显?今日我有自己的事,懒得与你们多费唇舌,休要烦我。”
“你!”
这般极度不屑的话语使得众人语噎,脸色一齐的难看起来。
大家都是爱面子的人,无论承不承认,昨日毕竟是欠了他一份情,看他昨日的行事风格,倒也不像会将这事挂在嘴上的人,只要自己等人不提,这事便会慢慢的淡化下去,最终被彻底遗忘,谁成想这人隔天反而是主动提了起来,这完全出乎了众人意料,若是一直被人这般限制,怎生使得?
“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