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太阳第一缕光芒还没升起的时候，寝室的水池已经拥挤异常，两排水龙头下是满满的人头。
光背露肩的靓丽身影中，有的正在往头上涂抹洗发露，有的正在冲洗头上的泡沫。
魏雨辰起床后返回二楼，拿了洗刷用具，先接了一杯水，在走道的那个窗户那里蹲着刷牙，等人群散去才拿出一小袋洗发露，用凉水洗头。
他把洗发露在头上胡乱地一摸，水一冲，用毛巾胡乱地一擦，便急忙地下楼，跑着赶上宋史，闵成，潘勇几人，边甩动着头发，边跑向教学楼。
几人跑着跑着慢慢分开了，魏雨辰跑到班门口时，教室外的走廊已经站了几个人，他心里有点害怕，看到站着的是李翔他们几个，明白站着不是因为迟到，而是外出包夜。
他犹豫了下，站到教室前门的门口，站直身体，举起右手喊了声：“报告。”
苗风瞄了瞄门口，给了通行令牌：“进来。”
魏雨辰进班，看到了黑板上的字：迟到：潘勇，刘沛，魏雨辰......
于是他自觉地从衣兜内掏出一块钱，让刘沛递给值日班长：“递给尤月玲。”
他迟到的钱。
缴了迟到的费用后，他翻开课本开始背书之前，还不忘抖抖那还湿着的头发。
下了早自习，他拿了水杯，随机地跟在一群人后面，有时跟在以班级第一元页为中心的那群人后面，有时跟在以窦峰为中心的人群后面，有时跟在翟卫那群人后面。
跟在哪群人后面全看心情和出班时碰上谁。
没有固定，没有规律，全凭心情。
每次，他跟在人群后面，像是一起的，又保持着距离。时而微低着头，时而紧皱眉头，冥想人生这件大事。偶尔他也参加一下所跟人群的谈话，谈笑一下，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
长久的相处中，其他人早已经习惯如此，对此并不大惊小怪。
今天他跟的是翟卫他们身后。走到操场的时候，他故意地抬起双眼，直视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一边走一边思考人生。
方向对他来说似有似无，一会儿他突然想通了，心里有了方向，周围明朗起来。一会儿，他又陷入了迷茫之中，一切又变得模糊起来。
只是他的心里很确定，那就是要考上老淮中，不知从何时起它成为了他的一个明确目标。而其他事情以它为中心向外扩散。
————
“帮我接一下。”
“还有我。”
课间，翟卫要去接水时，从班内接过一个个杯子，收过一声声谢谢。
“我也去。”魏雨辰拿起自己的水杯跟了上去。
走到水房前，他看着翟卫手上那两串叮叮当当撞碰作响的水杯，问道：“拿几个就好了，干嘛拿这么多，回来时拎着这么沉！”
每次去接水，翟卫总喜欢在班内走一圈，问谁要打水，揽两串水杯，直到手拿不下为止，才算出屋。
“反正要跑一趟，拿一个也是跑，多拿几个也是跑。”翟卫排在人群后面，转过脸，眼角的大颗黑痣清晰可见。
魏雨辰看着翟卫笑脸上那大大小小的十多颗黑痣，脸上的扁皮肤火辣辣的疼，他以前不知道翟卫的感受，自从左边脸上冒出整整半面脸的扁皮肤后，他才有点身同感受。一秒记住【七八中文网 щщщ.78zщ.coм】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把自己的一个水杯接好后，翟卫刚刚接好两杯，他把自己杯子放在热水池沿上道：“拿过来给我一些。”
翟卫把空的水杯分给了魏雨辰一些，两人很快把所有水杯接好了，回去时，翟卫完全拿不下，魏雨辰只好帮他分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翟卫拎着杯子，走在魏雨辰前面，完全不顾身上累出的汗。翟卫身体比较肥胖，一运动就汗如雨下。
“你说你每次拿这么多，要是哪个杯子掉了，摔烂了，你赔还是不赔啊？”魏雨辰盯着发出咣当咣当声音的水杯，若有所思。
“卧槽，你别给我乌鸦嘴，”翟卫呸了两声，接着道：“上次我给潘勇的杯子摔碎了，他不让我赔，但我摔烂的，我也不能不赔啊！”
“所以你还是赔了？”
“嗯，我还是给他买了杯子，不过他要给我钱，我没要。”
“唉，你是何必呢，掏力掏钱也不落好。”
“同学之间，不讲这些，正好我全当减肥了。”翟卫挤出一个笑脸来，一粒汗珠又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魏雨辰叹了口气，再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呼啸而过。身影过去，两人皆回头望。
翟卫先回过了头，笑笑：“程河，那个兔崽子跑的是真的快。”
“嗯，抢机子，挨打加在一起练出来了。”魏雨辰张嘴不紧不慢，把左手上的杯子分到右手一个。
“这一节课就过去半节了，你说等会他不会不会迟到？”
“应该不会吧，他总能在上课铃落，跑进班里。”
果不其然，他们把杯子分给其他人后，在上课铃快落下的一瞬间，程河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班。
程河虽然长得是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但却是班级内人人都可欺负的对象，或高或低，或胖或瘦，或男或女，总之无论是谁，都可以欺负他，虽然他长了个浓眉剑眼，但是站在谁面前都是一个受害者。
从初一到初三，两年下来，他总是全班级撒泄的对象，开始苗风还为他撑腰，但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程河又学习倒数，苗风也不护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人人都找他的事，肯定有他自己的问题。
铃声落下，程河把所有杯子通过‘人传人’的方式把杯子物归原主，坐在桌子上专心愣神起来。
一节课过去，苗风向全班说了月考的事情，由于是小型测验，只是把班级内的桌子分散开来，自己班内考试。
“你数学给我抄抄。”下课，刘沛示意要报同桌的大腿。
刘沛知道魏雨辰偏科数学好，调完位，他们又挨边，趁班主任出去的空隙传个纸条完全不会发现。
“嗯，到时候，我传给你选择题的答案，你别和我全部一样。”
“看吧，还是我同桌好。”刘沛笑嘻嘻地往魏雨辰身上靠。
魏雨辰身子一抖，将人抖开，一刀插过去：“我当然好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贱啊！”
开始他们的斗嘴时间。
“......卧槽，我夸你，你竟然损我。”刘沛反应过来，顿了顿回击道：“魏雨辰你可真是蛇毒心肠，忘恩负义。”
魏雨辰听了，将头别过去：“别拿形容你的词形容我。”
“......”
刘沛被这句话噎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怼过去。骂人的词他多的是，但是优雅的怼人的词，他却想不出几句来，为此他老吃魏雨辰的亏。
对面的梁情、张茜几个女生听了，大笑不已。
刘沛找不出词回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等会我还要指望你呢，不和你杠。”
“嗯嗯，这才对嘛，反正你也杠不过我，不自讨苦吃，这才对嘛！”
“......”
刘沛强行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不再说话，说不过，免得再被怼。
怼不过，怼不过，找个机会骚回去。
月考期间，其他科时间魏雨辰都兢兢业业，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卷子，数学期间也是，只是数学做好了后，他撕下了一点演草纸，写了选择题的答案，捏成一个小纸团，趁苗风不注意，扔给了早已等的焦急如火的刘沛。
找到监视缺少的间隙，刘沛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团，果然上面写了选择题的答案，除了答案还有及一句话：“其他题自己写。”
刘沛迅速把答案写在试卷上，为防止雷同，他还特意换了两个答案。
不久，考试月考结果出来，刘沛两眼笑的眯成一条线，他扶扶眼眶，碰碰魏雨辰：“我选择题就错了一个，你呢？”
“我也是。”
“......”
“改了两个答案，正确率还是一样？”刘沛有点惊讶，拿过旁边桌子上的数学试卷一看：“......”
他改的那两个，有一个是魏雨辰写错了，他蒙成了正确的答案，另一个则是他改错了。
当然这不是他沉默的原因，他沉默是因为他看到了他同桌卷子上的分数，119，再看看自己的79，早知道这样，他就再哀求下，被怼下，再抄几道题了。
中午第二节数学课时，苗风讲卷子前说了班级的名次：第一名：元页，第二名：何冰清，第三名：尤月玲......
魏雨辰是第十名，他们组长张茜是第六名。
说完名次，苗风又着重表扬了魏雨辰此次的数学单科第一：“我也不希望你们考什么满分，你们都跟魏雨辰一样，考这个分数就行，119，还比120听着好一些。”
“......”
众人听了皆是沉默。
这和要求他们考满分有什么区别！
苗风顿了顿，接着说了调位的事情：“今天下午调位，按小组积分排名挑，小组内部商量着自己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