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走去,却永远也无法抵达。
早坂爱感觉自己就是那头驴。
想要结束现在这种满是谎言的生活,想要将一切都告诉给四宫辉夜,无论她是否会原谅自己,无论最终的审判结果如何,早坂爱都认为自己可坦然面对。
早坂爱仍旧善良。
她只是想要自由罢了。
想要那份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花季少女所应该拥有的生活——每天肆意的与闺蜜开着玩笑,放学后与同学一起去KTV里唱歌,一起逛街,谈自己喜欢的恋爱......
就连高中的生活也都离结束不远了,她已经错过了太多。
想要的太多太多,而阻碍在前路上的巨石却如山一般庞大,早坂爱挣扎前行着,努力的搜集着一切可能会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无疑是困难的,也无疑是压抑着的,在这种仿佛行走在海底般的重压的生活中,唯一在黑夜里为早坂爱点亮着温暖的篝火的也只剩下那些光是回想起来都足以让人露出会心的微笑的回忆。
“......有些难啊,有找到四宫黄光曾经‘临幸’过的那些女人吗?”
桌子对面的这个黑发的男人还在翻看着早坂爱汇总起来的各种各样的信息,不断的在脑海里思考并评价着这些信息的价值,哪些可以用到而哪些只能暂且留存,在片刻的安静后,这个男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问出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
男人看资料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早坂爱的思绪早就已经飘到了不知道地方去。
“早坂?早坂?!!”,逐渐抬高了声音呼叫着这个女人,矶姬蓟叶都有些无语了,有这么容易分神吗?
“哎?!啊!抱歉抱歉,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这些资料我都是挨个看过的,不用担心”,终于被这个男人的喊声从回忆中唤醒了,早坂爱连忙傻笑着道歉了起来。
并没有在意这个女人注意力的抛锚,矶姬蓟叶反倒随手将这叠厚厚的文件暂且放回了桌子上。
“是有什么好消息要亲口告诉我吗?嘴都要笑的咧开了啊”,矶姬蓟叶指了指早坂爱的嘴角,那里已经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
嗯,说起来从高中毕业后就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月牙这个比喻了啊,怀念。
“哎?我在笑吗?”,先是诧异的回问了一句,早坂爱下一刻就感受到自己脸部肌肉的位置,随即相当随性的耸了耸肩回答道:“是挺开心的回忆啊,我想到了我们之前在海滩上打水仗的时候啊~”
早坂爱的尾音飘了起来,甚至这个女人已经在低声嗤嗤嗤的笑了起来。
但是与她的欢快所相对的,蓟叶的脸倒是明显的黑了起来——说黑倒也不太对,然而要怎么样才能从一个皮肤古铜色的人的脸上刚看出面色发黑这个情况呢?
早坂爱只是看到这个男人无语的样子就想笑罢了。
“......你那种已经不是为了打水仗了啊,那样卑鄙是不会带来快乐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矶姬蓟叶已经懒得喷这个女人了。
嗯,以前每次提起时还是喷过的。
“哎?我没有做什么吧?都是蓟叶你反应太激烈了哦?”,早坂爱故作正经的为自己辩解着。
她不说说话放着这个话题下去都还好,一这么说蓟叶就感觉自己的血压上来了。
“你那叫没做什么?明明只是大家在单纯的打水仗而已,为什么要发出那种——因为太热而穿不了太多衣服的谜之声音啊?!!”,诉说着自己过去的痛苦并中途切换了一种不会出事的说法,蓟叶愤慨的拍起了桌子。
“没办法啊,谁叫蓟叶你抱着水枪直接就冲过来了,超级吓人的好吗!你这种大块头,我这样的娇弱女生可是很胆小的!!”,完全没有羞愧的意思,早坂爱脸上的笑容甚至更大了。
邪恶,非常的邪恶。
“你胆小个屁!”,已经相当熟稔的蓟叶毫不留情的爆了粗口,“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搞的一副我要对你做什么的样子,千花和四宫学姐当时都想要杀了我啊!!!”
一说起这件事蓟叶就气血上涌。
明明这个女人已经占尽了先手,还用好几个水球砸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当他端着水枪顶着几个人的伤害冲锋过去想要近距离射击报复一下时,这个女人却发出了诡异的......求饶声?
尤其是还敢在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冲着自己挑衅般眨着眼睛,小声的说些什么‘矶姬你不会想要趁机触碰我这种美少女吧?’之类的话。
只能说藤原千花当时看矶姬蓟叶的眼神非常的诡异,让这个男人不得不解释了好久这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之后每当两个人说起这个话题时,基本上都是以早坂爱的放声大笑与蓟叶的气急败坏作为结尾,就好像现在一样。
“好了好了,继续干活吧”,相当懂的见好就收的道理,早坂爱突然一转严肃认真的说道,“你刚刚那个问题我有派人去找过,也确实找到了。”
“......哼,你说吧”,看到这个女人又开始说起正事,矶姬蓟叶也就不好再开玩笑,只能悻悻然暂且低下了头。
别问,问就是输了。
既是战友,也是朋友,甚至还是对对方了解颇多的朋友,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甚至很难想象这个女人会一脸若无其事的开着黄腔,就好像她不是女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