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先回去吧,我得马上把消息汇报给总理。”尤里拍了拍道寒的肩,“你干得不错,我都有点想把你留在顾问团当我的助手了。”
“可我总得回国啊。”林道寒苦笑了几声。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回国,在苏联工作,跟着我学习心灵理论或是去宫殿学习特斯拉武器构造,你一定会是个伟大的科学家。”
“而且。”尤里话锋一转,“我有预感,你们这一批学生,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中国了。”
“什么?为什么!”
“我可以这么说,现在的苏维埃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还是全世界共产主义的根据地和靠山,迟早有一天,他会心生妒忌,会吞噬周遭一切即将比自己强大的生命。”尤里如是说着,一本正经。
“可是。”
“可是,我到底只是个顾问团的团长,我必须服从命令。”尤里叹了口气,“当然小伙子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祖国,但是我不能确定,如果你的祖国也变成如今的苏维埃联盟,在将反抗当做旗帜而膨胀野心之时,我会不会也赞成总理的想法而对其发动攻击。”
“但是,请你一定要,放过芸……放过一个人,她是无辜的。”
“无辜……但愿这个世界真的有无辜的人存在,不过我会完成你的心愿,同样的,你要答应我留在顾问团,做我的助手。”
“我答应。”
“行了,今天你也应该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得先走了,如果总理认可了这项成果,那么马上它就可以投入使用,所以不必担心。”说着,尤里快步离开了实验室,只留下道寒一个人在这间昏暗的小房间里。他突然感到有些无力,瘫坐在地上,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他大口喘着气,泪水不由自主的溢满眼眶。
道寒发现自己并不是对着祖国有着怎么样的眷恋,而是内心有些难以割舍的东西仍还在已经远离的祖国。现在,他决定加入尤里的顾问团,为苏维埃联盟奉献自己的一生,这对于祖国而言,无异于叛变。
“我也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道寒自言自语,“真希望这场战争从最初就没能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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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醒来,眼前是柔和的灯光和清晰的白色,我直起身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眼前的景象像是在医院,我的记忆有些模糊,对于医院,我也似乎快要忘记它的模样了。
“她醒了,快去汇报。”
“……”
“长官,她醒了……”
“…………”
“我……见见她……”
“……”
“芸……?小姑娘?”
“……”
“芸茹?”
“我……在哪?”
“这里……区医院,我……回到北平了。”
“北平,我回家了吗……”我呢喃着。
“看来她的意……模糊啊,只能勉强支……子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没劲,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目光发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我在哪。”
我说。
“我在哪。”
“这里是第一军区医院”眼前那个男人说道,“你现在在北平。”
“嗯呢。”
我轻声回应道,眼前那个男人像是终于轻松一般叹了口气,转过身由嘱咐了什么。
“暂时别让她回克什米尔或是去上海了,先在北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但是军方的意思是……”
“那还早,等那帮弱智把那玩意做出来再说。”
随即,那个男人又转过身来,“芸茹,想出去看看吗,如果你身体好了随时可以去城里走走。你的生活用品我们已经派人从家里给你带来了,就在那边的柜子里。”说着,那个男人指了指远处的衣柜,“那么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会有医护人员来照顾你的。有任何事情,让他们联系我,你应该还记得我是谁吧。”
“嗯,记得,武长官。”
“行,你先休息,我就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久违,心情突然一下就好了起来,我望向窗外,一片繁华。这个世界仿佛还是如同记忆最深处一般平静祥和,长江黄河旗飘扬在远处的城楼上,随着风传来的市集的喧嚣声声入耳。阳光正好,洒在窗外的梧桐和柿子树上,偶尔几声鸟鸣,清脆而悠扬。
我想出去走走。
“我有些饿了,我可以出去走走,吃个饭吗?”
“当然可以,芸茹,不过我们得安排人跟着你,万一出了意外……”
“嗯,你们当然可以跟着我,没关系的。”
我从病床上下来,先去洗了个澡,再从浴室慢步走到梳妆台前。眼前的自己也是那么的陌生,一袭长发也泛起了灰色,可我也想不起来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但好在身体仍然很娴熟的拿起梳子和橡皮圈,扎了五条马尾。那就像是小时候,母亲给我扎的发型一样。我拉开衣柜,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我依着心情,随便选了选,便换上衣服。与此同时,要跟随我一起出行的保镖也就位了,我从病房里出来,与他们每个人打招呼,我的心情很好。
这样的和谐的景象,我不知道已有多久没见到了。
医院背后就是一条胡同,有着来来往往的小推车和扛着冰糖葫芦的老爷爷,孩子们追逐打闹,一派祥和。北平与我记忆里的城市总还是有着不同之处,比如国槐,比如杨树,再比如这大大小小的四合院和看不见头尾的胡同。我一蹦一跳,感觉自己步伐轻盈,能跑的很快,能看得很远。对于周遭的这一切,我总是十分的欣喜且充满了好奇,我指着冰糖葫芦说我想吃这个,我也站在天安门广场和地安门广场前大声感叹。这个世界,总是那么的美好。
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柔和地洒在京城那些幽深的小胡同里。精致的四合院,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老槐树下扯闲篇儿的老人,追逐顽戏的孩子,还有那由远而近、略带沙哑的“磨剪子来镪菜刀”的吆喝声……走进一个个四合院,一抬头,戗檐上镶着“平安如意”的砖雕;门上方两侧伸出精雕彩绘的门簪,门簪上刻着“吉祥”二字。抱鼓石上的小狮子栩栩如生,迎面的影壁中心斗大的“福”字。
现在是什么时节,我已经算不清楚了,只是着一家又一家的四合院,一树又一树的海棠和国槐,心里不由得欣喜起来,这样的景象不知道在我的记忆里重复了多少遍,这样的风景,这样的美好,这样的远离硝烟战火和死亡的阴影,远离不知道在何处仍然延续的战争。
灯影入夜,暮染群青,云紫烟霞。熏风绕梁,喧嚣声声,恬静安详。这与我之前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实验室所闻之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全世界都陷入了无止境的战争,而只有我的祖国还是如此的和平安定。所以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祖国陷入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之中了。
我,要尽我所能,守护这最后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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