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赌一把了，冲出去，和那些美国佬干一场。”我望着迪米特里，迪米特里也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很高兴他能有这样的觉悟。

    我伸出左手比了三个数，立即转身出来朝着窗外扫射，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来了几个瓶子，瞬间眼前的一切化为火海，那些美国大兵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点燃，痛苦的嘶喊着。

    “莫洛托夫！是自己人在附近！”我有些疑惑，但随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用枪托砸开窗户，左手一撑便从翻了出来，只见远处跑来一大群士兵，果不其然，那是我们的部队。

    “苏联突击第三集团军62师维克多·雷泽诺夫上尉，别开枪！”

    “雷泽诺夫！老朋友！”只见远处的人群放慢了脚步，而其中一名类似于指挥官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多年未见的老战友库克夫。

    “库克夫！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走上前去与他亲切的拥抱，视线也看见了他肩章上的三黄三红六道杠，“自斯大林格勒一别之后，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已经是上校了。”

    “别这么说，雷泽诺夫，你才是斯大林格勒的英雄，我只是运气好些罢了，不过你放心，等华盛顿战役一打完，总理一定会给你升职的。”

    “托你吉言，可我现在只想活着从美国离开。”

    “啊，你这是什么话。”库克夫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你身后的那名同志是……”

    “他叫迪米特里·彼得连科，是个了不起的战士。我们二人刚刚从公园水池那里的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我转过身将迪米特里带到前面来，“但现在还不是聊家常的时候，华盛顿的战事怎么样了？”

    “攻打五角大楼的部队败下阵后我们就开始尝试选择其他的进攻路线。目前我们所在的西雅图已经陷入了焦灼状态，刚刚夺下的阵地又被沦陷，美国人在湖区部署了舰队，我们的攻势很难起到效果，现在只能在西雅图废墟里和美国人打游击战，尽量拖垮他们的反攻节奏。”

    “这倒是个好方法，但我不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和美国人耗下去。”

    “雷泽诺夫，此话怎讲？”

    “这次从东西海岸同时对美国人发动进攻，我们是骗过了整个太平洋舰队和欧洲的海军。一旦耽搁的时间长了，那些欧洲人一定会赶回来支援，那样我们就有去无回了。而此时，美国人正处于多线作战的阶段，我们有理由迅速发动攻击，也有把握取得胜利。”我盯着库克夫的眼睛，“你知道这次指挥华盛顿美军的人是谁吗？是一个我们根本没听说过的年轻人，我不认为他能再对我们造成什么大威胁，库克夫同志，你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将！”

    库克夫顿了顿，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雷泽诺夫，现在是华盛顿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三分，我已经集结了部队，我们会在今晚零时整向西雅图的美军前沿基地发动突袭。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指挥官就在那里。”

    “放心好了，我和迪米特里会参与你们的突袭计划中，我早就想干掉那个美国新秀了。”

    “不过在这之前，二位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们的集结点就在这附近。”说罢，库克夫安排了几个战士在这里警戒，剩下的同志则与我们一同赶回大部队在西雅图的集结地。

    营地在西雅图湖区旁的一片空地公园，数十辆坦克和几百名士兵在这里休息。库克夫拉着我与迪米特里一齐围坐在一堆篝火旁，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除了篝火里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整个世界犹如死一般寂静。

    现在的西雅图，就好像当年的斯大林格勒一般，城市被废墟掩盖，到处都是尸体和弹坑，而只有当夜晚降临，一天的战事才会告一段落，但人们仍难以入眠。人们为死去的亲人同胞而愤怒悲伤，又为美国人在夜里可能发动的突袭而惶恐不安。

    我紧盯着篝火，脑海里仍是当年那惨烈的画面，我诅咒那些可恨的美国人，诅咒那些杀死我的亲人，毁灭我的国家，夺走我的一切的那些美国人。

    死一般的寂静。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了口琴的声音，有人随着琴声附和着。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追随我的爱人上战场……”

    “纷纷雪花掩盖了他的足迹，没有脚步也听不到歌声。在那一片宽广银色的原野上，只有一条小路孤零零。”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追随我的爱人上战场。”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追随我的爱人上战场！”

    渐渐的，歌声越来越响，逐渐掩盖过了口琴的声音。我仍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篝火，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慨颇深。

    “Вьётся，вьётся дальняя дороженька，стелется задымкой горизонт……А по этой дальней по дороженьке，вследза милым еду я на фронту……”

    我也跟不知不觉着唱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歌声持续了多久，一旁的库克夫紧盯着怀表，突然地他将怀表收了起来，站起身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同志们，做好准备，还有半个小时就是进攻时间了，部队开始向预设突击地点转移！”

    说罢，库克夫转过身来朝我望了一眼，我冲他点了点头，身旁的迪米特里也点了点头，接着库克夫便长舒了一口气。

    “你有话要说吗，库克夫？”

    “雷泽诺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就是我们复仇的日子。就像你曾经说的，‘要用他们的土地，他们的人民，他们的鲜血’。”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起身，与他们一同赶往了突击地点。

    突击地点选择在了一条小巷。小巷两边都是联通着的家属区楼房，不得不说这样的突击路线不是什么好的计划，但考虑到这是最快突入美国人指挥所的道路，要冒这个风险还是可以试一试的。我与迪米特里爬上了侧面的家属楼，在高处作为狙击手为这次突袭做好掩护，而库克夫则在下方与大部队一同突击。

    “迪米特里，把莫辛纳甘给我。”在上楼之前，我叫住了迪米特里，“你应该需要的是这把。他会对你的攻击有所帮助。”说着，我将身后背着的西蒙诺夫交给了他。

    迪米特里怔了一下，但还是将枪换了过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出意外，这次突袭就可以逮到卡维尔那个小兔崽子，而西蒙诺夫能够击穿坦克的装甲，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迪米特里点了点头，我们二人便爬上了家属楼，抵达了相应的位置。

    “第一声枪响要弄个大动静，看见那边的油桶了吗？你打一边，我打一边。”说罢，我便架起了莫辛纳甘。虽说我的食指已经断了，但我尽量保持自己的稳定，用中指扣动扳机。我屏住了呼吸，瞄准镜移动到了远处的油桶上。

    一声枪响，又一声枪响，随即两处爆炸声伴着火光冲破天际，只听见一阵冲锋号和“乌拉”声，数不尽的同志们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一时间，枪声大气，莫洛托夫的火焰吞噬着一切。

    我冷静的拉动枪栓，瞄准对面楼上的一挺机枪。一声枪响，子 弹穿过窗户和那个美国大兵的钢盔，机枪口的士兵应声倒下。而迪米特里似乎也不含糊，他的西蒙诺夫不停的射击着楼底的美军坦克，很快，突袭的同志们占据了上风，一路压到了营地门口。

    我与迪米特里迅速朝着那座美军基地附近的高楼移动，突然，不知道从哪闪出来三名美国佬，我下意识的腰射，一人应声倒下。我正准备拉栓，可那名美国大兵的枪托已经朝我砸来，我连忙用莫辛纳甘挡住，却被他一脚踹中小腹倒地。而身边的迪米特里则与另一名大兵扭打在一起难分胜负。

    那名踢翻我的美国佬随即转过身，一枪托砸在了迪米特里的背上，迪米特里应声倒下，我则连忙跳了起来，拔出了系在腰间的砍刀，猛地朝那名大兵砍去，瞬间，一道鲜红的印记，鲜血直流。那名大兵转过身来，我则顺势提刀横砍过他的脖子，将他整个脑袋砍了下来，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而之前被迪米特里扑倒在地的那名大兵也随即掏出了手枪，我则没敢迟疑，一刀砍向了那名大兵的右手，将他的右手削下一大块肉来。那名大兵一声惨叫，我随即又一刀切断了他的喉管。

    “迪米特里！你没事吧！”我丢下砍刀连忙将迪米特里扶到了墙边，迪米特里则挣扎着站了起来，朝我点了点头，又拿起了掉在一旁的西蒙诺夫。

    “我还可以，雷泽诺夫上尉。我们现在就去取那个美国佬的性命！”迪米特里猛地喘了几口气，就像一点事也没有一样。我点了点头，将砍刀又系回腰间，捡起掉在地上的莫辛纳甘，又朝着指挥部所在的附近的楼房跑去。

    我们登上了指挥所附近一座破楼，那里正好能俯瞰整个基地。此刻的美军基地被火光和荧光棒照耀的十分清晰，我与迪米特里在基地里不断搜寻着猎物，突然，几个大兵夹着一名似乎是将军的人从指挥所里出来，不出所料，那一定就是卡维尔了，只见卡维尔登上了一辆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朝着另一方撤离。

    “迪米特里！射那辆坦克！”

    “砰”一声枪响，子 弹似乎击中了坦克，但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我透过瞄准镜观察着一切，不由得着急起来。

    “再次射……”

    我刚想让迪米特里再次开枪，突然一发炮弹在我们头上炸开，天花板被炸出一个大洞，我的眼睛急忙离开瞄准镜，只见下方五六辆坦克对准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计划有变，跑！从这里离开！”我喊着，拉起迪米特里就转身，猛地又一声爆炸在我身后响起，爆炸的冲击波将我和迪米特里狠狠的掀了出去。

    我立即爬起来，迪米特里也挣扎着站起身，我们一路朝着另一边跑着，可炮弹的爆炸声仍离我们越来越近。但我觉得我们仍有一线生机，如果我没记错，这座基地紧邻着华盛顿湖。

    我们二人疯也似地跑到窗口，只见楼底眼前是一片黑色，什么也辨析不清楚。

    “跳！”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从窗户里跳了下来，迪米特里则几乎是与我一同起跳，身后爆炸的热浪将我们两个都推了出去。

    忽然，一阵冰冷刺骨，被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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