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头天晚上,纪楚还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确认第二天的行程。

    苏蕊挂了电话，开始敷面膜刷朋友圈，大朱和他女朋友分分合合好几回,今天又分手了,在朋友圈发了些催人泪下的鸡汤文字。

    苏蕊看都懒得看,直接给他点了个赞。

    过了会儿，大朱开了语音嘤嘤嘤：【苏苏，你太坏了……】

    苏蕊脑补了下他的壮汉娇羞脸，乐得笑出了声。

    再往下几条,翻到李雯才发的朋友圈：【新的一年,笔芯。】

    配图是一大一小两只手，合在一起比了一个爱心。

    男人的手稍胖,却透着敦厚。

    应该是最近追她的那个男孩子，雯雯老跟她吐槽他的直男审美，还有刚直作风，可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却突然决定和他试一试。

    原因很简单,昨晚下雨他接她下班,到雯雯家时,他整个人已经被淋湿了大半，而她却只裤管上几滴雨水。

    苏蕊挺为李雯开心的,尽管下午上班的时候已经当面祝福过,但看到朋友圈依旧老老实实地点赞加评论恭喜,走了一整套流程。

    ——朋友圈社交很重要呢！

    她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片刻后手却微微一顿。

    人民警察晓月：【肖队明天调去榕城，几个大老爷们儿全都喝醉了，抱着他的头痛哭流涕，来，我给大家欣赏一下他们醉后的英姿。】

    苏蕊盯着她配的视频，犹豫片刻，最终点开。

    ……然后被呼天喊地的大哭声给吓了一跳。

    视频里这几个男人都跟她挺熟的，平时一个个五大三粗、高高大大的，这会儿都抱头哭成一团儿，哭声很……振聋发聩。

    眼泪鼻涕抹了几脸。

    随着镜头的转动，肖奕略带无奈的脸出现在视频里。

    视频里，环境嘈杂，光线昏暗，晓月这手机大概既不是oppo也不是vivo，像素差得可以，把所有男人都照成了猪头，只他一人眉眼灼灼，被模糊的轮廓依旧冷硬，势不可挡。

    一个满脸喝得通红的队员不顾形象地扑到他怀里大哭，他抬手用力在那人头发上揉了两把，接着抓着那男孩头发，皱着眉把人从怀里拎出来，“大男人哭成这样。”

    “哇哇——”

    “不害臊？来晓月，给他个特写，等这小子酒醒后帮我好好笑话他。”他笑，夹着烟的手随意一抬，含嘴里吸了口，慢慢吐着雾：“又不是不回来。”

    画面定格了半秒不到，又跳回了第一秒的镜头。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播了好几遍。

    橙黄的灯光下，她盯着屏幕的眼眸浅淡又朦胧。

    ***

    第二天一大早，纪楚便过来接她，两人驱车近两个小时，横穿了大半个沪市，终于来到纪家老宅。

    张婶是纪家老宅里出来的人，昨天苏蕊也就这么一说，她倒来了兴趣，连声让她向纪老太太问好，征求了纪楚同意后，苏蕊索性把她也一块儿带了过去。

    纪家老宅所在的位置是沪市最早的几批别墅区之一，周边的设施略显陈旧，围墙也重新翻修过，进就是一个大停车坪，以及修剪得工整的花园。

    “我爷爷在世时，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花园，还有后院的菜园子……”

    纪楚说话之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妇女，惊喜地转向门口：“哎呀，老太太，您看谁来了！”

    苏蕊跟在纪楚身边，随他一起进了大门，一眼便瞧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面容严肃的老人，她往这边看来，视线略浑浊，却神采奕奕。

    “阿楚来了？”她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纪楚连忙走过去：“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