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逐渐变得模糊，有什么东西自脸颊两侧缓缓滑落。

    母亲……独自生存下去真的好辛苦。

    ……

    “什么无所谓了？”

    木鱼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虽然看不清样子，但是个熟悉的声音。

    “千士……吗。”木鱼不确定道。

    “喂喂！”千士故作惊讶的叫着。“才几天不见就把我忘了，好歹也是一起战斗过的伙伴啊，太伤心了。千舞，用你宽广的胸怀来安慰安慰我吧。”

    “滚。”空无一人的旁边传来了千舞平静的声音。

    还是老样子啊，木鱼心中涌起了一阵安心之感。

    “抱歉。”木鱼有些虚弱的开口道。“最近好像有点分不清幻觉与现实了，不过看到你之后安心了一些。”

    “没想到我这么重要啊……不过发生了什么吗，难道那个可恶的骷髅头……”

    “不，这是我的问题。”木鱼顿了片刻，才终于慢慢开口：“有没有人会凭空消失，不存在于大家的记忆中，就好像是……自己的妄想一般。”

    “这样啊……”千士在木鱼身旁坐下。“没有人会真正地凭空消失，这个世界上总会留下他的痕迹。”

    “那么果然是妄想……”木鱼喃喃。

    “他消失了，你的心情是怎样的。”千士道。

    “心情？”

    是啊，如今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将一切归于妄想的自己，难道不是只剩下了空洞。

    “悲伤吗？”

    千士有力的声音响起，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被挖掘，复苏。

    “嗯，悲伤。”木鱼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绝望吗？”

    “嗯，就如同坠入了深渊一般。”

    “痛苦吗。”

    “嗯，比身上的痛苦还要痛一千倍。”

    空洞的内心被逐渐填满，难以自抑的情绪蔓延，但他的话语却不在颤抖，也没有了迷茫。

    “我相信你。”

    木鱼的双眼有一瞬间闪动着光芒。

    “为什么？”

    “记忆是会骗人的，经常与妖怪打交道的我更是如此认为。”

    “那……”

    “但是记忆带来的东西不会。”千士接着道：“无论是悲伤、痛苦、后悔或是绝望，它们无时无刻地提醒你这段记忆是多么宝贵，也绝不会对你说谎。”

    “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这几天一直一直，我在害怕，害怕他们面带茫然的开口，害怕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所以你放弃了。”千士将声音拔高，“所以你不敢正视前方，将一切埋在了记忆深处。”

    “我……”木鱼嘴唇嗫嚅了一阵，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想失去的话就给我认真去找，无论需要多久，无论要跑遍多少地方。”

    “如果放弃的话，那么就真的消失了。无论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是不想失去的东西。”千士叹了口气，声音在逐渐变低。“那么，你之后的选择呢呢。”

    “不要失去……”木鱼喃喃的声音逐渐变得歇斯底里，似是要将心底的东西全部揭开。

    “……不会停止，不会放过任何线索。无论多久，无论还会多么痛苦，我都要找出来。”

    木鱼的话语让千士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来伸出了手。

    “起来吧，脏兮兮地躺在地上，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般。”

    木鱼同样伸出手，缓慢且坚定。虽然这个动作已经让他嘴角微微抽搐。

    但是他想要站起来。

    ……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木鱼趴在千士背上，无力的说道。

    “真是，受这么重的伤还在逞强什么。说什么要靠自己的力量回去，结果还不是没走几步就又趴下了。”

    “唔……”木鱼脸色微红，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藤原家，反正你那里也没有好点的伤药。”

    木鱼显得更加窘迫了，半响他才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明明已经这个时间了，难道阴阳师都是在夜晚活动的。”

    “这话还真是无法反驳。”千士沉吟了下：“不过我是来将功赎罪的。”

    “这样啊，原来你犯错了。”木鱼恍然。

    “不要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啊，很打击人的好不。”千士哀叹道。

    “还不是那个‘骷髅鬼’，因为我擅离职守导致它逃跑，所以为了避免之后的禁闭，我是来将功赎罪的。”

    “你能打过它吗，明明上次被折腾的那么惨。”木鱼疑惑道。

    “也不是一定要打倒它才行，只要暂时将他困住，就可以让千舞回去搬救兵了。”

    “没问题吧？”木鱼总觉得不太靠谱。

    “那是自然，这次不仅借来了强力的符咒。还在道纲的茶园那里偷呃……是‘摘’来了好多灵茶，这次一定万无一失。”千士洋洋得意道。

    “……已经说漏嘴了。”

    “是吗……啊哈哈。”

    “……”

    夜晚的街道中，两人的身影在逐渐前进。

    木鱼偶然间抬头，看到天空高悬的明月。

    月亮依旧是那个月亮，但是看到的景色却又变得不同。

    “谢谢。”

    微不可闻的声音。

    千士想要调侃一下，却听到背上传来了细细的呼吸声，显然背后的人已经睡去。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放缓了前进的步伐。

    “真的没问题吗。”片刻，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千舞开口。

    “什么没问题。”

    “你也发现了吧，他要找的很可能……”

    千舞没有再说下去，沉默的街道上只有一人的脚步声回荡。

    “这件事还是他自己发现比较容易接受些。”千士终于开口道：“而且也并不一定真的会是。”

    千舞没有再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但愿如此。”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xunsilu.cc(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