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为古宅的后院披上了一层薄纱，月光点缀在流动的湖水上，清晰的映出了点点波澜。

    湖水之上,一个泛着微光的阵法被丢了下来，缓慢流动的湖水凭空生出了一道凹陷，像是张开了嘴一般，在阵法落入其中后又恢复原状。

    过了片刻又是一个阵法落下，湖水再次泛起了涟漪。

    “还是不对……”轻轻的叹息声。

    岸上坐着一个少女，一身黑色衣裙，裙摆刚及膝上方，衣服印有一些精致的骷髅图案，头上戴着颜色如血的花朵，再配上有些苍白的侧脸，若是被人看到的话，或许会被认为这里放置了一个漂亮的人偶。

    不过此时她正微皱着眉头，看着被湖水吞没掉的阵法沉吟了一会，凝聚妖力的指尖又在半空中画了起来，泛着微光的阵法再一次逐渐成型。

    片刻之后湖水再次荡漾起来，湖水中有吞噬特性的阵法一直被她当做垃圾处理站一般。

    这也是她今天失败的第一百三十六个阵法，

    要是别人看到她的效率估计会瞠目结舌吧。

    不过如今后院并没有其他人在，只有她的喃喃自语。

    “说到底是从那个纸人术法中得到的灵感。”

    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寄托在阵法中，感觉并不是很难，但实际做起来却是意外的麻烦。

    就算是她可以轻易的做出平息灵魂的阵法，也可以将未融合的灵魂分离出来。但是相比起其他事物来说，阵法似乎并不适合做意识的载体。

    面灵气再次开口自语道：“或许是我的方向错了。”

    书房的那些书中有一本是特地讲说明灵魂的，再加上这些天恶补的基础知识参考，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意识是一个很脆弱的东西，没有载体的话便会消散。而魔力的损耗、周围环境的变化、灵力的干扰、战斗的波动……任何一点影响或许都会导致那缕脆弱的意识崩溃。

    所以她做了很多过滤各种环境的阵法，为了让分意识不和主意识同步沉睡，她又做了可以暂时切断联系的阵法，也做了控制魔力损耗的阵法，转化周围灵力自动补充的阵法，可以承受一定攻击的保护性阵法……

    她之前也做出了唯一一个成品，但是阵法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这违背了她的初衷，于是毫不犹豫将其丢向了湖面。

    “果然还是需要一个载体呢，用什么好呢。”她斟酌起来。

    纸人？不行，太脆弱了。普通的石块倒是可以，但是不方便携带。衣服和装饰可能会被换掉，而且将意识穿在身上感觉有些奇怪。

    还是问问面具们怎么……

    面灵气忽然想到了什么，话语停顿了下来。

    她发出自嘲的笑声：“最合适的东西反而被忽略了。”

    只要将意识寄托在面具上就行了，但是要选哪个好呢。

    面灵气略微沉思了一会，开口叫道。

    “婴儿面。”

    一个白色的面具显现了出来，这是第八张秦川胜的面具，也是唯一没有与她融合的。

    “主人，有什么事。”婴儿面恭敬道。

    面灵气将它拿在了手中，苍白的纤指在面具上滑动，一个微小的阵法在婴儿面上快速身上成型。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阵法发出微弱的白色的光芒。

    “果然，找对方法之后就变得容易起来，不过若是在面具上的话还需要一个分割意识的阵法，以避免意识的干扰。”

    “重做吧……”

    她随手将手中的东西丢向湖水，而湖水也一如既往的吞了下去。

    面灵气没有继续再画阵法，只是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沉默不语，然后她将目光转向重新变安静的湖水。

    “……”

    清澈的水中可以看到一张婴儿般的面具正在缓缓下沉。

    “吐出来。”

    似是在回应面灵气的话语，平静的湖水掀起涟漪，在半空凝聚成了一个脸的模样，看起来与面灵气有七分相似。

    “？”

    湖水凝聚的脸看了看面灵气，露出了嘲笑的神情，随后吐了吐舌头便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