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梦想之处始终未将他抛弃,就在前方召唤着他。
那傲然于天地的墨蓝色身影,终于可以站得笔直。
「免礼——」北渊镇静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意识到自己人生的命运,如同十二年前一样,亦是在青田村改变了。
但这一次,他是自己的主人。
星木河疾步上前,再次对北渊施礼,起来后道:「太子,我星木河找你好难啊!用了二十二年的时间才找到。老国主都已故去三年,若他能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该有多好啊!」
星木河说到此,泪已落下。
北渊想起自己遇上星木河后的种种,原来他取血,竟是为了找太子。
北渊在这一刻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梦。这个曾遭惠人唾弃的臻人孩子,竟真的是太子吗?但万只驺虞肯低下它们至尊的头,足以说明了一切。
风昱知道自己这次彻彻底底地败了。十二年前,是他主宰这少年的命运,如今,形势在他不可预料之中逆转。
「杀了他!哥哥,杀了他!为父亲报仇,为我报仇,为紫萱宫主报仇,为青田村人报仇!」流沙仇恨的目光几乎射穿月王的身体,她的牙齿因悲愤而咬出切齿声响。
北渊目光慢慢转向风昱。然而眼前这男子,是养育他十二年的义父。
「从今天起,你跟我走,就可以不死。」应遭唾弃的臻人孩子,当年因这句话而走上一条活路,但也是因这一句话,连累青田村百口人惨死。
北渊内心翻涌,无法抉择。
「不可杀!」空中一个声音响起。
一个面容枯瘦的老者,身体似没有任何分量,随着风般飘落下来。他没有双臂,双眼更没有眼珠,眼睛的方向却盯着众人。
「翼狂前辈。」北渊、流沙和纪烟烟齐声称呼。
「不,我已不是翼狂,我是虚仙,杀戮之心已逝的虚仙。」翼狂缓缓回答,无眼珠的眼睛又望向北渊,「北渊,你为何要杀月王?」
北渊道:「因他要杀我。」
翼狂道:「你想的是一己之私。风昱虽不择手段,却未必不是一个好帝王;若是你杀风昱,下一个帝王比他更残暴无情,岂不是因你之手杀了更多的百姓?」
北渊不禁微微一怔。
翼狂又道:「你再想想你自己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你而死?」
杀了多少人啊!九岁杀了第一人,那踩死老族长的首领,从此以后便入杀手生涯,杀过的人,怎可计算?因他而死的人,又有何其多?光青田村当年一事就有几百人,此次,又是上百。
翼狂眼睛又转向风昱,问道:「你可知,为何你成为月王,还会有今天的惨败?」
风昱扭过头,傲然直立,却是不语。
翼狂道:「只因这世上一切都遵循因果。有因便有果,杀了人,便有业报。
「弑王已是不祥,弑父更是大罪。若不能舍了滥杀,生命的危机便会时时刻刻存在,纵使有天生王命,好运也会被自己种下的业消失殆尽,时刻在刀口浪尖上生活。
「一切的不幸均始于杀,只有忌杀,这种恶运的轮回才会终止。」
风昱冷笑一声,用手指向北渊,对翼狂道:「你若是帝王,知晓生死轮上新的预言就是眼前之人,你必不会再如此说!」
北渊身体一晃,恍然明白。原来此次风昱与自己决裂,竟是生死轮的预言!难道新的预言,自己依旧是弑新王之人吗?想到此,北渊只觉胸中涌起一股悲凉。
翼狂哈哈大笑道:「九阙朝天鼎上的生死轮,是天生的魔物。世上有这种东西存在一天,便会为祸世上一天。每当新帝王登基,便会在生死轮上显现出帝王的预言,岂不知,这一切其实并未逃出因果,甚至先果后因。
「你想一想,若是惠王不诛杀臻人,怎会被臻人诛杀?你若不是因预言,何以要诛杀北渊?北渊因你的追杀,自然要复仇,今日杀了你和这一万兵士,他日定有人再来取他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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