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南乐瑶背书三心二意的，闭了书就卡壳，闭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佘师谦就算了，这种蠢蛋凭什么得到北华裳的青眼，要他说，北华裳哪哪都好，就是这眼睛实在惹人烦恼。

    休沐临近，书院学子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待在书院良久，难免想念外面的繁华，恰好这次休沐是花灯节，双重热闹，让人难耐得恨不得时间加速，再快些才好。

    南乐瑶来找北华裳，眼睛是亮的，她也极其激动，却是克制住了：“华姗，到时间我们晚些再去，那时候可热闹了。”

    “我们在南国时，花灯节要放河灯，但在靖安城，是放天灯，把祝愿写在灯上，飞得越高越容易实现。”

    北华裳看着南乐瑶认真科普的模样，突然有些理解为何金孟齐三人会为得到她不择手段。

    南乐瑶也许不聪明，甚至不听话，又任性又刁蛮，但是，她很热情，这种热情可以点燃一切，让人与之相处就像身边有一颗太阳，总是充满活力。

    南乐瑶给北华裳科普完，就开始谈到那天的计划了：“华姗，到时候你穿青衣，我着绿裙，一起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最后再一起放天灯，你说好不好？”

    北华裳看着南乐瑶小心翼翼，又暗含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转了一圈怎么也吐不出来，但是不行，他有事。

    关乎佘师谦的事。

    “我已经有约了。”

    南乐瑶不依不饶，微红了眼眶：“有什么事你可以不告诉我，我可以不去吃，不去玩，不打扰你，就让我跟着你，陪陪你，好吗？”

    北华裳摇头：“抱歉。”

    北华裳可以说谎哄南乐瑶，告诉她：我并不是不想和她一起，只是事情比较重要。如果有选择，我会和你一起过花灯节，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相信这样，南乐瑶会有遗憾，但是不会伤心。

    但是他不想说谎。

    因为他有选择也不会选择南乐瑶。

    与其说谎后躲躲藏藏去见佘师谦，北华裳打算坦坦荡荡与佘师谦一起。

    南乐瑶也许会撞见，但是他从来没有给承诺，自然谈不上愧疚或背叛。

    “……”南乐瑶沉默了会，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华姗已经不能和我一起了，不要拒绝穿罗裙好不好？”

    “我想和华姗穿一样的，就像以前一样，你穿青色的，我穿绿色的，好不好？”

    北华裳被南乐瑶的笑容猛地击溃了，有一瞬间，他感觉他自己非常过分，但是，他也的确没做什么。

    罢了，这古代罗裙与男裳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就是要精美些，绣刻花纹，点缀珠玉，收了腰肢，外罩纱衣罢了。

    北华裳点头。

    南乐瑶看见他点头后，笑得毫无阴霾。

    南乐瑶走后，北华裳拿出罗裙摩挲，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在佘师谦面前，假扮女儿身。

    佘师谦待他极好，但北华裳感觉这感情正在朝着他不想要的方向发展。

    佘师谦是把他作了兄弟，对他只有同窗友谊，朋友之情。

    渡情劫，渡的就是一个情字。

    北华裳需要渡的是男女情爱，佘师谦却对他未曾有过这方面的感情。

    不过北华裳也能理解，男人之间除非天生断袖龙阳，否则又哪能轻易对同性产生爱慕。

    虽然理解，但北华裳不能任由其发展，若是等到佘师谦彻底定位了对他的感情，他的情劫也就该宣布失败了。

    刚好这次南乐瑶要求他穿罗裙去花灯节，北华裳想要试一试——如果他是女儿身，佘师谦的情感会不会扭转成男女情爱。

    若佘师谦还是对他毫无感觉，只作朋友，他就学前世的南乐瑶，叫佘师谦负责，让他对他先产生责任，再做打算。

    北华裳说做就做，为了确保佘师谦能“不经意”发现他的女儿身，他要把死宅的佘师谦也给叫去街上。

    上一世他自己是没有去街上的，南乐瑶穿女装不敢邀他，没有什么好友的佘师谦就待在了家里。

    十年如一日的花灯节对于他人是一种盛景，从小看到大的佘师谦却是兴致缺缺。

    待在了城主府，当时花灯还是母亲顺手给的，自己都没怎么看上面是何许愿，完成任务般放飞了天灯。

    如今，北华裳要想办法把佘师谦叫出去逛街。

    不过，还没来得及想出方法，佘师谦来找他了。

    佘师谦常年雪白的脸带了一点微红，听见开门声抬眸看过来，眼里装进了北华裳的影子，北华裳看着，有种其实佘师谦很喜欢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