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裳素来清冷,但是十世的经历终究是在他心底留下了磨痕,当看到了前路,看见过去真的改变了,才难掩失态潸然泪下。
整理好情绪后,北华裳眼眶还有点微微的红,衬着他涂抹的胭脂,更添了分妩媚多娇,他睫毛上坠挂着泪珠,看起来与平日冷清的模样相差甚远。
佘师谦看了,心里悸动不已,情不自禁伸手,手指微屈帮北华裳点去了眼睫上的泪珠,感受到皮肤上的湿润,他才惊然自己做了什么,一瞬间红了耳朵。
北华裳倒是没有多想,毕竟佘师谦在他看来就是他自己,他自己摸自己不会乱延伸出什么暧昧。
看北华裳情绪稳定后,佘师谦才疑惑看着他一身的青罗裙,想起来了曾经的点点滴滴,迟疑开口:“华裳是女子吗?”
北华裳原本打算骗佘师谦,但是佘师谦既然已经喜欢上他了自然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他摇头:“不是,我是知你非断袖,又不愿就此放手,所以就卑劣一回。”
“扮成女子,看你是否会喜欢我一些。”
佘师谦听了有些心疼,放下手中的天灯,张开双臂拥抱住了北华裳,一手按着他的头:“抱歉,是我晚了。”
虽说如此,但是听见北华裳竟然愿意为他做出如此牺牲,佘师谦整个心都烫了,他深情申白:“我一生太短,所求不多,唯有你,让我想要拥有。”
两个隔了十世的灵魂在这瞬间拥抱。
历经十世,终于还是得他来爱他自己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等北华裳整理好情绪后,佘师谦放开他,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天灯,微微勾唇:“我们靖安城有个说法,天灯飞得越高,写在上面的祈愿越易实现。”
“我当时在想,如果你来了,我们就一起放天灯,天灯上的字由你来写好不好?”
佘师谦的脸在月光和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带笑的眼睛包容地看着北华裳。
北华裳接过来,摩挲着天灯上的画,这个天灯上辈子他放过,明月清专门为他做的,只为祝愿他平平安安。
如今,佘师谦把这个天灯送给了他,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字。
佘师谦牵着北华裳的手,带他来到了楼里的石桌旁,那里准备好了毛笔,砚台里墨也是磨好了的。
写好后,北华裳停笔,他最终还是写了那四个字:愿君平安。
他笑着爽快放手,对齐修月说啊,既然其兄有事,那么我就不多打扰。
齐修月没想到他这么顺利就放手,想来孟善明是没有发现那青衣人是北华裳。
齐修月心细如发,他他比孟善明自己更早地看出了孟善明对北华裳的不一般。
齐修月自然也不会去刻意提醒他,如今看北华裳像是有隐瞒的样子,他更是不会把这个发现告知于孟善明。
齐修月与孟善明分开后,刻意与青衣人有一段距离地跟上去。
孟善明看着齐修月的背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摇着扇子,不愿再多掺和齐修月的事情,毕竟北华裳还在等着他,想到这,他运作轻功去了城北。
静安城很繁华,连相对于偏僻的城北看起来都是热闹非凡,街上人熙熙攘攘,店铺星罗棋布,卖的东西多种多样,街上如同城南一样家家户户都挂着纸灯笼,路上洒着花瓣。
不说很大,也是繁华昌盛,结果他看了一圈,这附近别说玫瑰花糕点了,连玫瑰花的香味都都闻不见。
别说糕点铺了,连卖吃食的酒楼也少之又少,孟善明耐下心仔仔细细再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家酒楼。
他以为北华裳所要的玫瑰花糕应该是这一家所出,眼里带着笑意走进酒楼。
他拿了一片金叶子给里面的老板:“给我打包一份你们这的玫瑰花糕点。”
老板感到有点诧异,再次确定了他的要求。
孟善明重复了一遍后,老板确定没有听错后才同情的看了一眼孟善明。
“客人,你是不是听错了。”
“谁不知道咱们晋安城的城北从来不卖吃的。”
孟善明听了老板的话,一下子表情僵住了。
脸色有些不好看,意识到自己估计被耍了。
他好笑又有点生气,他刚刚还在嘲笑齐修月的愚蠢,现在才发现他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北华裳是真的讨厌他。
既然北华裳这么讨厌他,那么北华裳是要去哪里,宁愿骗他也要支开他。
孟善明突然想到了佘师谦申白的事情。
他当时看北华裳穿着女装,试探说,是不是为佘师谦穿的。
虽说是试探,但是他内心其实并未当真。
因为他不觉得佘师谦有这样的能力,让北华裳愿意喂它男扮女装。
北华裳看着也不像是会为了某个人而改变原则的人,他清清冷冷的,如同远处的明月,引得人们仰望,却不会为某个人而停留。
然而现在事实告诉孟善明,北华裳这轮明月不仅仅是为佘师谦停留,而且还为他坠落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