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花匠面露难色,“那棵树可砍不得呀!”
赶尸匠道:“怎么砍不得?我看这棵树不能开花也不会结果,既不能欣赏也不能充饥,除了一片树荫一无是处,留着它作何打算呢?”
花匠老爷爷叉着腰:“您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当年呀,我也记不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莫里斯侯爵的父亲莫里斯老爷,从——”
“打住——我猜猜,又是异国进贡的?”
“哎呀!您料事如神啊!”
“你们莫里斯家还有点原产的东西没有了?”
“老国王赏饭吃,白捡的便宜,不要就是王八蛋。您还别笑我,这可是当年莫里斯老爷的原话,我听着真真的呢——反正,莫里斯老爷得到了这课异邦进贡的树,当年我记得这棵树就已经是个大树了,只是没现在这么粗罢了。”
“莫里斯老爷说,这棵树叫「金钱树」,种在家里头财源滚滚,树长得越粗越高大,能赚的钱就越多。起初我也不信,老爷的要求照办就是。说来也奇怪,这棵「金钱树」种下以后,莫里斯家族还真就发了比横财,家族地位和规模才能到现在这个地位。”
赶尸匠揣着手:“然后呢?”
“然后....这些年不也没啥变化吗。”花匠尴尬的笑道。
“好一个没啥变化。”赶尸匠再次冷笑起来。迪恩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见赶尸匠冷笑,就知道他又有一番高论了。
“送你们家这棵树的人,要么就是真的不懂风水堪舆之术,要么就是存心要害你们家!”
此话一出,花匠脸色难看的后退几步:“大师,无论您接下来要说什么,一切与我无关!”
赶尸匠没理会他,一指那棵「金钱树」:“这棵树学名叫作「柏树」,四季常青,生命力极其顽强。本该是很吉利的,实则不然,这种树常被种植在墓地中,故有「坟头树」之称,在自家院落中柏树被寓意为不祥。”
“柏树的生命力强,自然也就意味着它吞噬的能力有多强。这棵古柏就像癌症肿瘤一样,源源不断的吸收这片土地的灵气和养分以满足它的需求,所以靠近柏树的花朵才会显得如此没生气。”
“如今古柏枝头已然触及到庄园二层楼,莫里斯家族历年来如此不顺,是因为这棵古柏在吸收莫里斯家族的运势。莫里斯家能大发横财,也不过是因为这棵古柏提前透支了莫里斯家族的运势罢了。”
“假如再不砍掉这棵古柏,等到古柏枝头超过庄园屋顶,莫里斯家族运势衰竭,总有一天必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迪恩听了之后心里暗挑大拇指。果真是高人呐,虽然说的话他都不太明白,不过跟着赶尸匠这段时间见识过他的本事,哪还有不信之理。
莫里斯夫人被赶尸匠说的一愣一愣的,“恩人,您的意思是我们家这些年尽招倒霉,全是因为这棵柏树?”
“柏树只是原因之一。还是先砍了罢。”花匠二话不说,当即就去找伐木工准备砍树去了。
一行人来到庄园的背面。透过灌木和栅栏,可以看到有一座教堂正对准此处,大门紧闭似乎是在做祷告,虽然说不上宏伟,却也挺气派,毕竟是教会拨款,不心疼。
赶尸匠看看那座教堂,眉头一皱,问莫里斯夫人:“莫里斯夫人,这座教堂是教会正在投入使用的吗?建成于此处多少年月?平日里人气又如何?”
莫里斯夫人笑道:“瞧您说的。这座教堂当然是在使用中啦,早在莫里斯家族的庄园建立在此处前,教堂就已经存在了。莫里斯家族每周的第一天都要去教堂做礼拜,莫里斯老爷不想跑来跑去太麻烦,图方便就决定落在再这儿了呢。”
“至于人气嘛。教堂也分三六九等,这座教堂就属于中等偏上那种级别,供贵族使用,下等的教堂甚至不是用石砖建造,专门给平民祷告用。您知道白魔法师吧?一般只有高级教堂他们才会去拜访,您面前这座教堂光是今年就已经被拜访了三四次,人气旺盛着呢。”
迪恩听到白魔法师四个字,浑身一阵恶寒。
赶尸匠却叹了口气:“夫人。恕在下直言,在风水学中,家宅最忌讳正对教堂庙宇之地。诚然,教堂每日受香火朝拜,人们在遇到忧愁、幽怨、郁闷时,便会到庙宇这类的场所寻求神灵的庇护,烧香许愿,以求心情放松,可是香火是教堂的,许愿之人的怨气却会散布到莫里斯庄园中,此处虽是风水宝地,旺气却早已被教堂占尽,莫里斯家族是是无福消受啦。”
莫里斯夫人闻言有些着急的问道:“恩人,这可怎么办呀!教堂若是没有教会直接命令是不可能随意拆迁或者搬迁的,莫里斯家短时间也不可能移动到别的地方,难道莫里斯家只能忍着吗?”
“莫要担心,少要害怕。”赶尸匠安抚莫里斯夫人道。
“不是没有破解之法。霍法小姐手下不是有一队个个精干的骑士团吗?我看莫里斯庄园对门有一块空地,倒不如请莫里斯侯爵包下那块地,建一座露天校场,每日由霍法小姐在校场中操练兵马,各类军械能亮出来的是越多越好,校场的阳刚之气和煞气与教堂散发出来的幽怨之气形成对冲之势,可保莫里斯家恢复往日生机!”
莫里斯夫人眼泪下来了:“恩人,要不我和我先生商量商量,赶紧搬走得了!省的留在这儿受气!”
玩笑归玩笑。在庄园了逛了一圈,莫里斯夫人带着赶尸匠参观了莫里斯家后院用于酿酒的葡萄园,在赶尸匠的指点下在葡萄园的四个方位分别埋了一些属性的器物,可保葡萄园来年的收成风调雨顺。
回到大宅,赶尸匠与迪恩在女仆的带领下来到二楼莫里斯侯爵的卧室。
踏进卧室,正看见霍法握着父亲的手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坚强的女孩在父亲面前如同十二三岁的柔弱小姑娘般哭哭啼啼的,安格斯则被押在一旁臊眉耷眼的。
莫里斯侯爵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脸庞还是略显瘦削,但最起码比起之前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的样子,看起来更像个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