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据说是生物休眠期间的脑电波活动,并不是睡着了就都能做梦;也不是自己想要什么梦就能有什么梦,更重要的是,不管梦境多么荒诞离奇,我们都很难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所谓的清醒梦,是指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梦,说白了就是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反正我以前在某个杂志上看到过一个说法:在精神萎靡到极点,大脑陷入一片混沌的情况下昏昏入睡,做清醒梦的几率非常高。
我信了。因为我现在就在做清醒梦:我在一间小小的教室里,这个小教室一共四排桌子,有几个学生和一个中年男教师,他们身形面目俱都模糊不清,在说什么,我也都听不清。
不过这些不是让我意识到现在处于梦境的关键,关键是我在角落里,和一个女孩子勾着小手指坐在一起,她理所当然地是巴塞琉斯,衣着和许多年前初见面时一样,只是她和我都已经是长大了的样子。
巧笑倩兮的巴塞琉斯亲昵地和我聊着悄悄话,内容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她虽然亲昵,却不会毛手毛脚,看着我的眼神里包含爱慕但没有情欲,笑容像初春的暖阳灿烂又美好。
所以这要不是在做梦我立马给大伙表演一个生吃木桌——巴塞琉斯本尊只会笑得像七月的夏日热烈得让我浑身冒汗好吗!
我无比感动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梦境,和这个完美版的巴塞琉斯谈天说地,直到这小小的一方教室忽然像是遭受了地震一样隆隆震动,墙壁和天花板剧烈地抖动,行将崩塌。
我暗叫不妙,知道自己快醒了。眼前的巴塞琉斯的笑容忽然扭曲起来,眼神变得跟本尊一样凶光毕现,猛地将我扑倒,我拼命地挣扎,说什么都不想醒来。但是没用,我的眼前迅速只剩一片漆黑,真实的触感和疲惫一齐附上我的身体,巴塞琉斯的声音逐渐清晰地传入耳中:“起来啦,同桌!”
睁开眼,朦胧中我看见巴塞琉斯似乎穿着一件很单薄的白衣坐在我床边,抓着跟虾米似地蜷缩着的我的衣服,使劲摇着。
“这什么残酷现实啊……”我嘟囔着随便打了一下巴塞琉斯的手,翻个身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扭了扭身子,打算重回梦中。
“好过分!”巴塞琉斯大叫起来,嘹亮的声音将我的困意撕成了碎片“人家今天早上都鼓起勇气穿了裸体围裙诶!本来想着做早餐的时候被同桌袭击的,结果早餐都快放凉了你还在睡!”
原来你还需要鼓起勇气才会穿这种衣服啊,不够魅魔呢!
在心里嘲讽了一句之后,我挥挥手道:“穿太少会着凉的,多穿衣服,多喝热水。”
其实我现在已经睡不着了,但是出于某种奇怪的对抗心,我还是坚持要躺在床上装睡。结果随后我就察觉到床垫塌下去许多,我刚睁开眼,就看见巴塞琉斯跨坐在了我的腰上,两只手按在我胸前随后上身前倾,将围裙下的乳沟展现给我看,一边朝我抛媚眼一边甜甜地说:“同桌,再不起来,人家就要采取进一步措施了哦?”
说完,她全裸的下身贴着我的腰腹慢慢地磨蹭起来,尾巴尖贴上我的大腿内侧,隔着裤子在暧昧地那扫来扫去,说实话有点痒。
但是你以为这样会有用吗,巴塞琉斯?
我在心里得意地冷笑,我昨夜几乎一夜无眠,睡在你旁边用力打了自个儿一晚上的耳光,别说脸,我连手掌都没什么知觉了;精神疲惫到极致,体力也所剩无几,胯下在昨天晚上更是一整晚都在充血膨胀而得不到抚慰。在经历如此凄惨的境况后,现在的我,是无敌的。
要是巴塞琉斯你真能勾引得了现在的我,那你还真是好本事。
果不其然,巴塞琉斯在很努力地弄了我几下之后,发现我浑身上下都跟瘫痪了一样没反应后,印堂发青,脸上魅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诱惑一个雄性,而雄性连丝毫的反应都没有,对于魅魔来说,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加耻辱的失败了吧?
我洋洋得意地抬起手,熟练地拢起手掌将手按在她的犄角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
“路边摊货不要冒充国家免检。”我笑着说“该下来了。”
她惴惴不安地看向我,神情悲戚:“那个……同桌……”
呃,我是不是说过头了?
“……你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我好歹是个心智健全的男性怎么可能受得了说我不行的言辞啊!
一股暴怒从我心中爆发,刚刚还在轻抚巴塞琉斯秀发的手滑向她的脸颊,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弹起,双手揪住她的脸蛋往两边扯。
“说谁不行呢!”我猛地坐起来,盯着呜呜喊疼的巴塞琉斯,松开手然后使劲揉了揉她的脸,忽然感觉不妥:她刚刚跨坐我腰边,而我现在坐起来了,我俩现在的姿势大概就是那个“对面座位”,而且更要命的是她穿着裸围裙。
我意识到这点后,立马隔着衣物感觉到了她滑溜溜的肌肤,还有体温。
糟糕。
我赶紧抓着她的后脖子把她拎到一边,摁倒在床上,然后马上站起来,没敢看巴塞琉斯穿着裸围裙躺在床上捂着脸哭的样子哪怕一眼。
“早餐快放凉了是吧?那我得赶紧去吃。”我奔向房门,急匆匆地赶往餐桌。
背后传来巴塞琉斯的声音:“洗脸刷牙啊同桌!”
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赶紧掉头去卫生间,之后去吃巴塞琉斯做好又放凉了的早餐,我不是没想过“不吃她做的餐饭”之类的事,但我冷静思考后觉得其实没必要这样。
在经历那个清醒梦之后,我发现我与其说是“讨厌魅魔、讨厌巴塞琉斯”不如说是讨厌巴塞琉斯想要把我吃干抹净据为己有的那些做派。
不过让巴塞琉斯“不那么做”,这种事情不可能的吧?
好在吃早餐时,巴塞琉斯已经穿好衣服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她确实收敛了很多,闷闷不乐地躺在我家的沙发上蜷成一团玩手机看电视,我得以安静地把我的剩下的一点儿作业完成,准备去上课了。
是的,上课。虽然国庆假理论上应该是有七天的,但高三学子是不可能真的有七天长假,这点我觉得所有人都是能够理解的。
而学生是会被要求上晚自习的,所以实际上我们真正的假期只有两天半,第一天我晃过去了,第二天一早为了节省票钱拉着巴塞琉斯去看电影,看完没多久被击晕绑架到了巴塞琉斯家,说服了阿姨之后出来回房间玩了会电脑接着家门被拆了,晚上因为房间被魅魔入驻,搞得一晚上没睡。
现在,我剩下的最后的半天也过完了,又到了去上学的时候了。
当我挎上包准备走人的时候,我听见沉默了很久的巴塞琉斯的声音:“那个……同桌?”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