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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燃夜君的原创作品合集 > 十一:我,还有我的同桌

十一:我,还有我的同桌(第1页)

    魅魔。解救。这两个词搭配着用,让我在中毒的状态下,脸依然火辣辣地疼。

    确切地说,是左脸火辣辣地疼,原因是想起了我生平第一次挨女人耳光。

    不,不是指在巴塞琉斯家被阿姨打的那一次,而是更加遥远的过去:那是我从补习班离开后的第一天,我在家里拼命敲打着家门(就是前段时间被巴塞琉斯家给干掉的那扇),哭着闹着要去接着上课,要我的巴塞琉斯。

    怎奈何我妈不是那种会跟孩子心平气和地讲道理的家长,她只气恼地把我从家门边揪出去,然后抡圆了胳膊给了我一记大耳刮子。之后,对着一头撞到地板上的我说“你怎么不听你妈说话呢?魅魔没有好东西!她们都是害人精!”

    我又闹,不顾左脸的疼痛含糊不清地哭着反驳,说什么也不肯相信那种事。

    “你看看,你现在就被那个魅魔小崽子勾了魂去,都开始对亲妈造反啦!”我妈拧着我的脸,口沫飞溅地痛斥“我没这根据我会乱说?任谁都说魅魔就是害人精呀,而且妈妈以前的大学舍友就是被魅魔还得家破人亡的!”

    为了佐证她所言不虚,我妈把我拖到她房间离去,从抽屉里取出了尘封多年的毕业照,用她肥硕的手指对着最前排的一个穿着博士服的有些腼腆瘦弱的拉弥亚说:“你看看,这是你白阿姨,毕业后嫁给了师兄,好好的一对恩爱夫妻,就因为丈夫倒霉,遭了魅魔,最后家破人亡啊!”

    其实因为我妈根本没细心保存的缘故,那张照片已经泛黄了,而且时隔多年,我对照片上内容的印象也模糊了。

    所以现在我才想起来,那张照片上的拉弥亚……

    跟大秦长得很像。

    不,这么说不对。

    “师兄?”

    大秦缠紧她的蛇身,我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涌出,一阵窒息感漫上来让我难受得直咳嗽。

    大秦伸出手,轻抚我的脸颊,正好是我的左脸。她目光柔和地看着我,说:“我给你的这个惊喜,你不喜欢吗?”

    我望着大秦,恍惚间,心中闪现出了那张老照片上的拉弥亚的模糊印象。一种强烈的预感涌现:

    ——不是她跟大秦长得像,是大秦长得像她。

    我小心地试图运动我的咬合肌,然后是舌头和声带,呜呜啊啊地呻吟了几声后,终于能说话了,但是也仅限于此。尽管想说的话堆积如山,但我依然选择开口问:“我先问个问题,你怎么把我同桌绑起来的,她不好对付。”

    大秦对此不以为忤,她回答说:“跟对付师兄你的时候一样啊,都是下毒。我昨天放学前就去在校门口等着,截住了这个魅魔,说希望能更和平地解决师兄你的归属问题。约她今天早上学校开门前,私下见面商议。”

    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大秦的尾环开始嘶嘶作响,她的声音越发高亢:“师兄你没看到这家伙的蠢样真是太可惜了!她昨天下午听完我的话气鼓鼓的,嚷着说什么‘他的同桌是我!’、‘我们可是有着十几年感情的顶级青梅竹马!’说要我今天早上看看她的厉害。”

    “那时候我还真有点儿紧张呢,结果呀,这家伙第二天抱着个封皮满是特别幼稚的贴纸的厚相册来了,里面全是和师兄你的各种合照,说这是你们恩爱多年的记录。”大秦忽然捂住脸阴恻恻地笑起来“明明大部分连我都看得出来是偷偷拍的,师兄你看向镜头的屈指可数,我就说嘛,魅魔这种生物,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心喜欢呢……”

    这家伙还弄了个相册?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我还是忍不住吃力地把头偏过去一点,向巴塞琉斯投以困惑的视线,她羞惭地呜呜叫着,把脸埋到地板去。过了好久才怯生生地抬起脸来看我,那眼神就像是做错了事在求饶的小狗。

    “总之,我假意要跟她商议,拿出瓶混了我的蛇毒的饮品倒了两杯,自己先饮为敬,她也没多想就喝光了。”大秦的尾环狂躁地嘶鸣“跟对师兄你不一样噢!魅魔这种生物不会轻易死掉的,而且我本来就觉得直接毒死了也不错,所以根本不需要顾忌投入的量呢!”

    刚开始我还想埋怨一下巴塞琉斯怎么这么轻率地中招了,不过我转念一想……正常来说没几个人会怀疑同校女生会在饮料里下这种猛毒,而且大秦自己也喝了。

    “这个魅魔没有那么轻易地死掉真是太好了呢师兄。”大秦是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我可以让师兄你见证自己的被解救!”

    我心里忐忑不安。

    “所以,你的这个解救是指?”

    “我会杀了她,切实地杀掉。”大秦很平静地说着“虽然这个计划总的来说还是很拙劣啦,但我可是花了时间去准备的。所以……我一定会战胜魅魔把你救出来的。”

    大秦的蛇尾像是一只有力的巨手,将依然难以动弹的我轻松攫住,拿到她的面前。

    她支起身子,轻轻地捧住我的脸。

    “毕竟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啊,”

    我紧张地撇过视线望向我的同桌,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巴塞琉斯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挺动着身体,一边焦急地呜呜发声,一边拼命摇头。

    在巴塞琉斯绝望的视线中,大秦再次吻住了我,深情得像是在做某种神圣的宗教仪式。

    “……我的师兄。”

    大秦与我对视,她的眼里浸满了狂热。

    大秦铁定是脑子不正常了,好在我还是正常的,我非常清楚现在不能指望靠说服让大秦恢复理智,我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一言蔽之曰,拖。拖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到外面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拖到有人正好要用这仓库!

    虽然这里东西剩的不多了,但我看得出来这里就是学校放器材的仓库,现在是校运会,肯定会有人来的。

    我不停地给自己鼓舞信心,假装冷静地跟大秦搭话:“你也是相信网上流传的那些关于魅魔的传言的类型吗?”

    “不是传言噢,师兄。那些都是事实,魅魔就是害人精,魅魔就是该死……嘶嘶……”

    大秦幽怨地看着巴塞琉斯那张绝望的脸,说话时,嘴里的蛇信也时不时地吐出来发出嘶嘶声。

    但是她突然又愣住了,呆呆地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说:“啊,不好,想起不好的事情气昏头了,那东西我藏在哪儿了来着,我想想……”

    片刻后,她移动到偏僻角落的墙上木柜附近,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啊对了对了,在这里。”

    在地上盘成一坨的蛇身将她拱起来,让她的白皙的手臂能摸索到柜顶。灰黑双色的鳞片组成的斑纹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着,让我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大秦的尾环忽然不动了,但并不算宽广的仓库内,开始响起一阵哼声。

    是大秦在唱歌,曲调轻柔,明明她就在我的眼前,在我不远处移动,可她的歌声飘入我耳中时,我却觉得大秦仿佛就在我身后,正温柔地抱着我,把下巴垫在我肩上,对我柔声低语。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悠长的小调渐渐止息,大秦回头看着我说:“师兄,怎么样?很厉害吧!这可是我妈妈教给我的拉弥亚一族的祖传秘技呢!”

    我诚心地点头,这招确实不错。巴塞琉斯“唔!”地冲我抗议,我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

    “我的母亲……是和我一样的拉米亚,剧毒的响尾蛇族裔。”

    很好,她开始讲回忆和过去了,这样至少也能再拖上——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当着我的面从柜顶取下手枪与弹药箱,一粒一粒将闪着银光的子弹装填进一把手枪里。

    这危险的物件和举动把我吓得不轻,心脏简直是蹦到了嗓子眼,但想到这大概率是玩具枪,心又放下了些。

    拜托了。

    我瞥了一眼压根不知道情况还在瞪我的蠢魅魔,心里不停地祈祷。

    一定要是玩具枪啊,话说怎么还没来人啊!

    大秦尾环低低地嘶鸣着,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有点冷傲的丹凤眼里,琥珀色的蛇瞳渐渐地泛起悲伤。

    “她在大学终于遇上了和自己情投意合的人,纯情的拉米亚少女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笨拙地接近她心爱的学长,直到自己毕业的那一天才成功告白,穿着博士服被拥入怀里,温血种的男人和冷血种的拉米亚,隔着胸膛感受彼此的心跳。”

    “我妈妈说,从告白成功的那天直到一年后结果住进新房的这段时间,是她最最幸福的日子。”她的声音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尾环也逐渐躁动起来。

    面对她的异常,我不敢说话,但我一直费力地试图重新夺回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和巴塞琉斯不一样,我单纯只是被大秦的蛇毒给麻翻了而已,万一出现了特别危险的情况,那就只能靠我这个还没被绑起来的人了。

    “我妈真傻,真的,”她说,“她单知道发情期夜里魅魔独自个儿没丈夫,会到城里偷男人;她不知道白天也会有。”

    ……嗯?

    我和巴塞琉斯齐刷刷地看向大秦,回过头我俩也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困惑。

    要不是因为大秦已经动情地擦起眼泪来,光这个无比熟悉的发言,我怕是真的会认定大秦是搞了个极其恶劣的恶作剧在耍我们了。

    “恩恩爱爱的新婚夫妻呀,一大早起来就开了门,血还冷着的妻子呀,努力撑起身子去给丈夫送出门吻。我的父亲是很爱妻子的人,工作也勤勉;他就上班去了。我妈就在家里打扫,熨衣,菜上了桌。丈夫却没回来。拿出手机来一拨,‘老公!’没有应。出去一看,只见公司已经下班,没有她的丈夫了。各处去一问,都没有。”

    好吧,越来越耳熟了,你真不是故意的吗?

    “我妈急了,央人去寻去。直到下半天,几个人寻到烂尾楼里,看见楼梯一只他的手机。大家都说,完了,怕是遭了魅魔;再进去;果然,他躺在二楼里,蛋里的白浊已经都给吃空了,可怜他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婚戒呢……”

    大秦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啧,我这思维不小心跟着走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至少确认了一件事,大秦之所以热情地接近我以及做出这种绑架的事,完全不是因为对我心怀狂热的爱,而是因为对“魅魔”有狂热的仇恨。

    我该高兴还是该失望啊?

    “我妈妈哭着,用蛇尾攫起了我爸爸,央着人们帮忙,送去了医院,欠了一笔款子去请名医,好容易保下了性命。饶是如此,我妈妈仍然爱她的丈夫。然而这一回,我爸爸却改变得非常大。救回来之后的两三天,我妈妈就觉得他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记性也坏得多,一张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失魂落魄的。本来年年记得的我妈妈的生日,甚至也都能忘了……”她的口气上,已颇有些怨毒了。“眼见这美妙的新婚这么快出现了裂痕,我妈妈伤心,可还是没有放弃,她努力地作好妻子,打扮自己,装点卧房,安抚丈夫,怀了孩子,想着有可爱的女儿了,丈夫心情会不同,事情也会好起来,可就在我出生那天,我的爸爸看着我妈妈虚弱的表情,心里愧疚想不开跳了河,我妈妈抱着还是颗蛋的我,哭了一整天,却连随丈夫同去都做不到,因为她还要努力抚养我……”

    大秦死盯着巴塞琉斯,端着枪慢慢逼近。

    “每一次,我因为没有爸爸而被人嘲讽的时候。”

    “每一次,我和妈妈被人欺负而没人能保护我们的时候。”

    “每一次,我回到空荡荡的家,从电话里听妈妈道歉说她要加班挣钱糊口的时候。”

    “每一次,我半夜起床看见妈妈摸着墙上的结婚照哭成泪人的时候。”

    “我都会期待英雄和奇迹,希望有英雄能解救我们,希望有奇迹能回到过去扭转现实。但是不管是英雄还是奇迹,都没有来。”

    不好!

    我惊恐地看向巴塞琉斯,这傻子望着正在抽泣的大秦,眼里已经只剩下了感同身受的悲伤。

    你在悲伤个什么劲啊!这都没看出来吗?虽然我也知道跟你们家没关系,但是大秦眼里你们对她是真的仇深似海啊!

    我调整了一下语气,很谨慎地试图安抚这个可怜的拉弥亚的情绪:“大秦,你听我说……”

    “所以,我从小就在想,要是没有那种事情,我的爸爸妈妈,就还是恩爱的夫妻,过幸福的生活。”她一眼都没有看我,拿起手中的枪,在蛇身的驱动下逼近了被绑得动弹不得的魅魔。

    “师兄。”大秦唤了我一声,但她的视线连半点都没有从巴塞琉斯的脸上移开“你应该不太清楚吧,这些活畜生命硬得要命,你得打烂她们的关节,切断她们的手脚筋,把她们结结实实绑起来砍成一节节的,或者打满一梭子子弹把脑袋彻底打烂,她们才算死得透透的……”她的语气渗出一股恶寒“……虽然很麻烦,但这些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破坏别人的家庭的,每一个都该死。”

    大秦握住手枪,上膛。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我感觉自己全身正被上万只蚂蚁爬过。

    我急忙开口:“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种消息,但我可以告诉你没那种事!冷静,大秦!巴塞琉斯可是个笨蛋,她光是被我敲头都会喊疼,被刀割到手就会——”

    “嗙!”

    一声枪响吓得我魂飞魄散,巴塞琉斯痛苦地呜呜哀嚎,在地上滚来滚去。

    没有血迹,没有伤口,只是巴塞琉斯的大腿上多了一个红印。

    还好,看来不是真枪,还好。

    大秦满意地看着巴塞琉斯流着泪痛得打滚的样子欣赏了好一会儿,等她抖着肩膀呜咽时,说道:“师兄,你刚刚是在心疼她吗?”

    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一边艰难地活动着肩膀一边扯着嗓子叫起来:“怎么可能不心疼啊!这可是我同桌!”

    “嗙!”

    第二声枪响。

    “巴塞琉斯!”看着我同桌痛苦的样子,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嗯,果然还是缺了点东西呢……”大秦忽然低下头去,摘掉了巴塞琉斯嘴里的球。

    “噗哈——”巴塞琉斯刚喘了口气,大秦又把枪口对准了她。

    “够了!住手!”我梗着脖子大喊。

    “嗙!”

    第三声枪响,伴随着巴塞琉斯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秦愉悦地点头道:“嗯!就该是这样才对!”

    “师兄,你又在因为我制裁魅魔而生气了,不过我不会怪你的。”大秦居然向我露出了微笑“师兄只是不知道魅魔有多可怕而已。”

    此时我的手已经“能动”了,但也仅此而已,我勉强操控着我的手跟换了帕金森病一样颤巍巍地挪动,嘴里咬牙切齿地说:“你别以为杀人就跟虚构作品里一样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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