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贵妃见褚太太不说,也就笑笑,不再问,心想:金成大长公主公主幺女要入宫为后的消息传的这么快了么?帝都城中人人得知了么?要真是这样,金成大长公主这幺女,立后可就难了。
谁都知道这是陛下的私事,倘人人得知,陛下面子往哪搁呢?
褚太太出的宫来,与褚尚书、褚晏宁说了褚贵妃所言,褚尚书点点头,道:“立后就让别人家争去吧,咱们家不参与。”
褚晏宁也点头,道:“就算金成大长公主家的幺女做了皇后,能不能坐稳,还且看呢,不必急。”是的,不必急,宫中已有六个皇子,六个皇子的母亲可都在呢,在宫中这么多年,头上压一位皇后,这六位母亲,可都不是吃素的。
即便进宫做的了皇后,生不生的下嫡子,另说呢。
自从褚翔成婚后住到公主府,褚尚书就把褚府幕僚,也算上褚晏宁一份子了。家中但凡大小事,需要幕僚商议的,褚尚书都会叫上褚晏宁,与府中文先生一道商议。
这就是地位了。
褚晏宁道:“上个月承恩公府中下的帖子,可是这金成大长公主幺女的及笄贴?”
褚太太道:“正是。十二月初八及笄宴。”
褚晏宁道:“我倒没瞧仔细,可是叫袁九儿?”
褚太太道:“是的。就是金成大长公主的幺女。”
褚晏宁点点头,不再作声。
褚尚书知道,褚晏宁又在琢磨了,不去打扰她。褚尚书道:“介时你带着晏宁和晏荣一道去。”
褚太太点头:“晏宁是郡主,承恩公府派了两份帖子,一份是给昭阳郡主的,一份是咱们府上的。”
这还是褚晏宁被获封为郡主以来,第一次出席别人家的宴会,也是褚晏宁自出孝以后,第一次出门赴宴。
褚晏宁早在以前就见到了这两份请柬,彼时还未有袁九儿要入宫为后的消息传来,所以褚晏宁早已预备好了礼物,一份是她自己的,一份是尚书府的。
褚晏宁道:“祖父与我讲讲承恩公府吧。”
褚尚书道:“自来承恩公是赏给皇后父亲的,宫里袁太后在先帝时,未做过皇后,故而今上登基,特封太后娘家,也就是现如今的袁府,为承恩公府。彼时太后父亲尚在,被获封二等承恩公。”
“先帝在世时,高祖皇后主政,袁太后只是一介昭仪,连贵妃都不是,皆因高祖皇后看不上袁太后的出身。袁太后娘家本是屠户,彼时军中尚无人效力,袁氏女入宫后,在先帝元后身边做宫女,先帝元后病重期间,被先帝宠幸,有孕后获封为袁昭仪。”
“袁昭仪诞下今上后,今上就一直被养在高祖皇后膝下。今上三岁时,袁昭仪再次诞下一女,就是长平长公主,被封为袁嫔。长乐长公主也跟今上一起,由高祖皇后抚养。高祖皇后过世后,今上和长平长公主由太成辅政大长公主抚育,直至今上亲政。”
“太成辅政大长公主辅政时,擢升袁太嫔为袁太贵妃。太成辅政大长公主过世后,袁太贵妃才被今上册封为圣母皇太后。”
褚晏宁点点头,这袁太后也属能人了,在皇后宫中做宫女,也能勾搭上先帝,这份儿能耐就不能叫人小瞧了。
关键是,勾搭上先帝也就罢了,还一朝成宠就能受孕,且一生,就给先帝生出个儿子来,这就相当了不得了。
褚晏宁道:“先帝元后可是出身英国公府张家?”
褚尚书道:“正是。”
褚晏宁道:“先帝元后张家女,本是不欲别人为先帝诞下子嗣的。”
看来当年太成辅政大长公主下嫁英国公府,也是无奈之举。倘不下嫁,今上别说登基为帝,就是性命,也不见得能保住。
褚尚书道:“这前尘旧事,不提也罢。”自来帝位就没几个好坐的,谁坐谁知道。
褚晏宁道:“金成大长公主之兄吴江王,可是太成辅政大长公主迫其就藩的?”
褚尚书道:“正是。”褚尚书说完,喝茶静静坐着,再不作声,褚晏宁也就不再发问了。
看来,当年褚尚书也是历经这血雨腥风中的一员了。褚尚书都不愿意回忆起,当年太成辅政大长公主是何曾艰难的从英国公府手中,将军中权柄逐个收回。太成辅政大长公主为此,不欲生子。
可是,只生一女,也落得殉职的下场。太成辅政大长公主若是泉下有知,可曾瞑目?
褚晏宁也不欲追问。她细细的在脑子里想,过了一遍又一遍。
进入腊月,就到了袁九儿及笄日。
褚府的马车还未行至承恩公府,就被挡在了半道上。挡在半道上不为别的,只因有人在褚晏宁坐的马车前晕了过去。
帝都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马车正在行走,突然有人就跌倒在了马车前面。为褚晏宁赶车的车夫正是宁大掌柜的儿子宁奉贤,幸得宁奉贤机灵,眼疾手快一勒马缰绳,才不至于使马一脚踩死晕过去的人。
宁奉贤下车一瞧,一个男人躺在马车前面,约二十几岁,对褚晏宁说道:“郡主,有人晕倒在咱们马车前面。”
褚晏宁已听闻声响,不欲下车,对着宁奉贤道:“派两个小厮,先送此人到褚府,请大夫过来医治,待得人醒后,问明原由,我和祖母赴宴回府,再行处置。”
宁奉贤答应一声,招呼小厮过去抬人回去处理了。
褚晏宁没下马车,后面马车里坐的是褚太太。褚太太听闻道:“真是晦气啊!怎么这年头儿,一不兵荒二不马乱的,也有人晕倒。”
褚太太唠叨两句,也就随着褚晏宁去处置了。
后面跟着的是褚晏荣的马车,褚晏荣挑起帘子看了看,就看到两三个小厮抬着一个人过去了。褚晏荣着贴身丫环腊梅前去打听,不一会儿,腊梅打听回来了,褚晏荣听完,对着腊梅说道:“大姐姐真是烂好心,大街上晕过去的人,救他做什么呢?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装晕的,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呢”
褚晏荣的贴身丫环腊梅,听完后又接着劝:“二姑娘,大姑娘救人就救人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褚晏荣撇撇嘴,没再说话。
承恩公府门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褚晏荣一行人的马车等了一会儿,承恩公府里的小厮才安排停当。褚太太领着褚晏宁、褚晏荣往里走去。
进的内堂大厅,已是乌央乌央好多人。褚晏宁一见,上首坐着的一满头银发的老夫人,雍容华贵,就是脸上皱纹多了些。不用问,这定是袁太后她娘。下手左边第一个坐着的一个四十如许的妇人,穿金戴银,首饰一看就不是凡品,这应该就是承恩公老夫人她儿媳妇,金成大长公主公主了。今日举行的,正是金成大长公主她幺女的及笄宴。
褚太太正要率领俩孙女儿下坐,刚找到自个儿的位子,还没坐下,就听到袁太后她娘说道:“褚尚书夫人可是到了?我这盼了许久,咱们两家,可是正经亲戚哪!”
褚太太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答道:“不敢劳老夫人惦记着,我也才刚到。”
褚家和承恩公府是正经亲戚了。褚翔尚的安平公主,是自小养在袁太后膝下的。这么一来,可不就是正经亲戚了么?
褚太太领着俩孙女上前给承恩公老夫人行礼,就听到承恩公老夫人说道:“昭阳郡主也来了,上前给我仔细瞧一瞧。”
褚晏宁恭恭敬敬上前,端庄行礼,不出一丝差错,承恩公老夫人凑近看一看,道:“我瞅昭阳郡主这气派,可跟当年的太成辅政大长公主很像,一个模子出来的,不凡不凡!”
啧啧!褚晏宁都想吐了,您老瞧着很像就是不凡,您咋不说我是天仙儿呢!
褚晏宁还没回话,一旁的金成大长公主就摇着团扇,笑道:“我那太成皇姐哪,气派是极气派的,就是当年辅佐陛下时,也是雷厉风行,太成辅政皇姐说一,朝臣们哪个敢说二呢?”
褚晏宁心下笑一笑,金成大长公主咄咄逼人,看来外祖母当年,是跟承恩公府结下过梁子了。
褚晏宁恭敬上前,对着金成大长公主行一礼,道:“老夫人和姨外祖母的夸奖,我就代我外祖母就收下了,我是当不起老夫人和姨外祖母这番夸奖的,我外祖母当年辅佐陛下,那是应尽的本分。高祖皇帝和高祖皇后历经千辛万苦,打下这万里江山,是要靖家千秋万代的,我外祖母也当如是。我想靖家的每一个子孙,也跟我外祖母是一样的心愿。外祖母若是泉下得知今日老夫人和姨外祖母这般夸奖,也是感激这江山幸而是当今陛下统治,才得以四海安定的。”
褚晏宁接着说道:“外祖母的气派,皆是高祖皇帝、高祖皇后、□□皇帝,乃至今上统治这万里江山所给,遥想当年诸葛亮,也是想过气派的,无奈辅佐的是刘阿斗,故而气派也是气派不起来的。”
金成大长公主公主面上一阵难堪,心想这是个什么怪物,舌灿莲花!褚晏宁不理她,接着说道:“我有什么气派呢?我的荣光,来自于我母亲护国夫人为国殉职,根本不值得一提,哪里就能跟外祖母相比呢?”
金成大长公主摇着团扇,道:“老夫人跟我这么一说,你是个小辈,自当收下就是。”
褚晏宁笑笑,道:“晚辈自是要收下的,也代我外祖母跟老夫人和姨外祖母说声谢谢。我外祖母一生所愿,无外乎就是国家四海安定,百姓免遭生灵涂炭。今上英明神武,比起先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外祖母泉下有知也当瞑目。彼时外祖母辅政,遣吴江王就藩,这帝都城,就有不少人说我外祖母有窃政之嫌,今我闻吴江王也快五十有二了,就不知吴江王可还这么想没有?”
金成大长公主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在座的各位世家大族贵妇人,有哪个不知吴江王就是她哥哥?当年□□四十无子,吴江王差点做了太子,要不是太成辅政大长公主极力反对,今天登基的就是她哥,而不是靖德帝。
这个死丫头在这挑拨什么?
金成大长公主到底多年来见惯了风雨,虽然心里气的恨不得把褚晏宁撕成八段,但是嘴上还是笑笑道:“果然不愧是太成辅政皇姐的后人,这口才是继承了太成辅政皇姐一脉,今儿你也没白来,头一次见面,我就赏你一对儿玉镯,彩锻十匹。”
褚晏宁弯腰行礼:“谢姨外祖母赏。”
金成大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没说话。
承恩公老夫人见这俩人打机锋,还没搞明白状况呢,就听到褚晏宁说到吴江王了,心想这是大儿媳妇她哥,对着褚晏宁道:“吴江王快五十了啊?我记得那个时候他就藩时,且还小呢!”
褚晏宁心里一笑,这现成递上来的话柄,不接白不接,她真的一笑,对着承恩公老夫人道:“吴江王十七岁时陛下出生,高祖皇后过世后不到百天,太成辅政大长公主令其就藩,吴江王在吴经营一方,不称臣不纳贡,自成一国,三十余年,现在啊,可不就五十多了么?”
金成大长公主公主听闻此言,一拍桌子,怒道:“你放肆!”
褚晏宁笑道:“姨外祖母请息怒,这也不过是我听闻而来,若无此事,姨外祖母可叫吴江王称臣纳贡便是。”
金成大长公主急怒到站起来,听褚晏宁一说,便又坐下了,她心里的这个气的呀,气的心底里暗骂褚晏宁是个灾星!绝对是个灾星!自己怎么瞎了眼,请了这么一个灾星来!
承恩公老夫听到褚晏宁说吴江王自成一国,也惊讶到了,她老人家可从来不管什么朝政。她就是屠户的老婆,生了个闺女送进宫做宫女,原本指着闺女挣点儿小钱,好养家糊口,没想到闺女居然怀上了先帝的种,这一生,就生了个皇帝,她老人家完全是躺赢的人生,她哪懂什么朝政,她知道吴江王是大儿媳妇娘家哥哥,看到大儿媳妇气倒,便安慰道:“对!对!儿媳妇,你让吴江王给陛下写封信,澄清澄清,也就没事了。今儿是九儿及笄,可别给孩子耽误了好时辰。”
金成大长公主脸色难看地摆摆手,道:“入席吧!”
褚晏宁笑笑,若无其事的在褚太太身边坐下来,全然不顾周围人看她的眼光。
那是些什么眼光啊!有吃惊的,有欣赏的,有疑惑的,还有害怕的。
褚晏宁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她淡定的喝着茶,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褚太太也呆住了,她坐在褚晏宁旁边如坐针毡,一旁坐的是戚国公夫人,戚国公夫人笑着跟褚太太搭话,道:“我一见晏宁这孩子就喜欢,我们家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个及得上你们家晏宁的。”
褚太太艰难的挤出微笑来,应付戚国公府人,道:“也一般,也一般。”
褚晏荣呢,她害怕死了,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褚晏宁跟金成大长公主你来我往,打嘴仗打的不可开交。这也怪金成大长公主,你说什么太成辅政大长公主呢!纯属闲的,还说太成辅政大长公主在朝中说一不二,把陛下放到什么位置去呢?明面里是夸太成辅政大长公主能干,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太成辅政大长公主窃政吗?当别人是傻子听不出来么?也难怪大姐姐羞辱她,活该!
大姐姐是什么人呢?她能是一般闺秀让你揉扁了捏圆了摆弄吗?得!你们今日可见着了吧?落到好儿了吗?
今日前来承恩公府的,哪个不是豪门大族呢?褚晏宁刚刚一席话,再笨的人都听出来了,这是在说金成大长公主自不量力呢。明眼的人更是看得出,这是金成大长公主寻隙在先,褚晏宁反驳在后,心里便暗暗的有些瞧不起金成大长公主。
裴相夫人回府就跟裴相说道:“堂堂一个大长公主,欺负人家没娘的孩子,可算什么本事呢?”
裴文瑜赶紧问他娘:“娘,晏宁妹妹可吃亏?”
裴相夫人道:“你别一口一个晏宁妹妹、晏宁妹妹了,让人家听到以为你有什么企图!昭阳郡主可不是一般闺秀,字字珠玑,金成大长公主差点没背过气去!”
裴文瑜道:“我就知道昭阳郡主不会吃亏。”
裴夫人白他一眼:知道还问!
平国公夫人回府就跟儿子说道:“看吧,太成辅政大长公主的后人,不输当年啊!”
整个承恩公府袁九儿的及笄宴,众夫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的褚晏宁,气的金成大长公主事罢砸了一套琉璃杯子。
褚太太胆战心惊的吃完及笄晏,就拉着沉稳的褚晏宁和吓傻了的褚晏荣赶紧告辞了,生怕褚晏宁再说出什么,被承恩公府赶出门了,这可就太没面子了。
承恩公府。
一把年纪的承恩公听闻此事后,唉声叹气的对着媳妇儿金成大长公主说道:“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呢!她娘都没了。”不仅她娘没了,她爹也不管事儿,她外祖母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跟她外祖母较哪门子劲呢?跟一死人较劲,承恩公想不通。
金成大长公主公主气呼呼道:“别说了!把嘴闭上成不成?”她都气死了,亲闺女及笄晏上,让这褚晏宁出个大风头,经此一宴,褚晏宁就扬名了帝都城。要命的是,她还说不过这个死丫头,太成辅政皇姐当年碾压她也就算了,现在她外孙还出来碾压她,她一时没控制住,就收不了场了,丢了个大人。
承恩公府的幕僚范先生见两位主公一个垂头丧气,一个余怒未消,道:“今日昭阳郡主这词锋,完全就是有备而来。”幕僚范先生不相信今日褚晏宁上来就是冲着金成大长公主来的。
承恩公惊讶道:“你是说,九儿立后这事,褚家不愿意?”
幕僚范先生道:“主公,当日吴江王派我过府,就是为了让我辅佐袁九儿姑娘为后,所以我们才谋划,将安平公主下嫁于褚翔。今日看来,褚府并不愿意送这个恩情给承恩公府。宫里尚有褚贵妃在,褚家,也会为自家打算。”
金成大长公主愤愤:“褚家还想出个皇后不成?何德何能?”
幕僚范先生道:“九儿姑娘立后这事,八成要废。”
承恩公点点头,道:“此事,我定要禀报给太后娘娘知道,让太后娘娘为九儿做主。”
金成大长公主气道:“明儿我就进宫。”
幕僚范先生点点头,道:“主公听我一言,今日与昭阳郡主,实不必争强,口头上赢一个小孩儿,有什么骄傲呢?女人之间的词锋较量,原我不愿评价,实是今日昭阳郡主一番言论,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必然起疑,九儿姑娘这立后,怕是难了。”
幕僚范先生心里有些责怪金成大长公主,你说你一个老人家,跟人家小孩儿计较些什么不好,偏偏去计较一个死去多时的太成辅政大长公主。太成辅政大长公主气派就气派呗,人都死完了,在人家外孙子跟前计较,人家外孙子又不是死人,人家能不挤兑你吗?你本就出身不正统,封个大长公主勉勉强强,好好做大长公主就完了呗!非得较这个真!
金成大长公主也是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褚晏宁牙口这么厉害,她就会有些防备了。可是自来也没听说褚晏宁以前有什么得意的战绩,她自来长在皇宫,与嫔妃们打机锋一向无败绩,自觉能打赢褚晏宁,好好压太成辅政皇姐后人一头。没想到没压住,还把自己的脚给崴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金成大长公主后悔啊,她十分后悔,后悔不该在婆婆承恩公老夫人跟前提前说了一嘴褚晏宁:“褚尚书府那个大姑娘哪,就是昭阳郡主,褚晏宁,她呀,听说跟我皇姐太成辅政大长公主生的像,老夫人可要不要一看?”
金成大长公主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褚晏宁经此一战,帝都城已是无人不晓,名声鹊起。
赶在后来来的长平长公主听闻此事,不禁对永昌侯说:“驸马,我这去晚了的人,愣是错过一场好戏。我那金成姑妈啊,被昭阳辩的脸都险些挂不住。”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