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潼关(第2页)
朝中的老狐狸们,听到褚翔的启奏后,都以为听错了。
帝都城的人都认为,褚尚书褚太太这心胸真开阔,总共就俩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前线送。
主要是褚晏宁她娘死在西潼关死的太惨了,她娘名气太大,辅政公主她闺女,所以牺牲了帝都人就格外关注些。
褚翔带着安平公主到尚书府。安平公主自婚后这是第二次到尚书府,第一次是婚后第二天给公婆敬茶。
安平公主平时都住公主府,褚翔只是偶尔回来尚书府小住。尚书府也给褚翔和安平公主修了新宅子,扩大了整个院子。安平公主带着公主府的女官、丫环婆子安顿好,便跟着褚翔一起来到褚太太的牡丹院。
褚尚书今日休沐。褚翔和安平公主给公婆行礼问安,其实褚尚书和褚太太哪敢让皇家公主行礼啊,公主刚要意思一下,褚太太连忙眼疾手快扶住了公主。
褚晏宁和褚晏荣也给安平公主见过礼。
褚晏宁自承恩公府袁九儿及竿晏后声名鹊起,安平公主也有耳闻,只是那天安平公主与长平长公主一道同行,去的晚,没赶上金成大长公主与褚晏宁打口舌仗。
事后听闻别人谈起褚晏宁是如何如何伶俐,安平公主就不喜欢褚晏宁了,觉得这女孩子太厉害不好。
她还是更喜欢乖巧的褚晏荣一些。
故而,安平公主与褚晏荣在一旁聊帝都城的新鲜衣饰、首饰花样儿,把褚晏宁晾在一旁。
褚晏宁也不生气,她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一般,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喝着茶,听着安平公主与褚晏荣一唱一和的在聊天。
褚尚书、褚太太和褚翔见状,也是无奈。褚家觉得褚晏宁优秀,安平公主不这么认为啊,再说安平公主不喜欢褚晏宁也是有原因的,她名义上的舅舅家本来要出皇后的,结果被褚晏宁给搅黄了。
褚翔递上折子没几天,靖德帝的批复就下来了,只有一个字:准。
这就意味着褚翔要出行了。
褚翔要走,就得带着安平公主一起走。安平公主也没啥意见,她对新婚的丈夫也是极满意的,探花之才,人好性格也好,对她又格外包容,所以丈夫在褚晏宁去参加过袁九儿及竿晏后,要求她见天儿的去太后娘娘那里守着,她也没说不愿意。
褚翔是这么说的:“公主既已嫁给我,就需相信我。褚家是公主的夫家,我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站在公主这一边的,而公主,则需跟为夫同心就好。”
褚翔心里是担心安平公主的立场的,这位公主自小无父无母,养在太后膝下战战兢兢的过,时刻以太后的喜好为己任,在宫里过惯了寄人篱下的日子,所以太后娘家承恩公府,安平公主是不敢得罪的。对于褚晏宁发表的那一番言论,安平公主虽心里表示认同,但是在公主心里,承恩公府还是她的舅家的,舅家到底要比一个夫家侄女亲些。
褚尚书与褚太太见褚晏宁并无任何不愉快,脸上表情如故,仍然是淡定的,沉稳的,喝茶。褚尚书和褚太太心里也就放开了。
安平公主与褚晏荣聊到兴起,道:“后日是长平姐姐办的桂花宴,晏荣可与我一道前去?”
褚晏荣也很兴奋,长平长公主是今上的亲妹妹,长平长公主府里的十里金桂是出了名的漂亮,每到冬季,长平长公主都会举行桂花宴,请的都是帝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褚晏宁自然也是接到长平长公主的帖子的。
褚尚书和褚太太见安平公主愿意带自家女孩子出门长长见识,也是很欣慰,这就是儿子的本事了,可见跟安平公主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和睦的,不然安平公主也不会提携自家家庶出的女孩子了。
安平公主对着褚晏宁道:“昭阳郡主是接到帖子的,介时咱们一道同去。”
不待褚晏宁答话,褚太太就连忙赶在前头答复安平公主:“公主殿下邀请,晏宁本该前去,不过后日,我娘家来人,晏宁怕是要跟着我一起招待了。晏荣跟着公主去罢!”
安平公主在宴请褚晏宁同行的时候是有些担心的,她自来胆小,带着褚晏宁一道同去,她怕褚晏宁到时再说些自成一国的话,长平长公主可不是金成大长公主那么好糊弄,就怕到时候闹起来不好看。
这会儿听到婆婆说褚晏宁不去了,安平公主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同行了,阿弥陀佛!
褚翔见公主媳妇儿愿意带褚家女孩子一道同去,也很高兴。回公主府的路上,又暗暗的捏了好几把公主的手。
长平长公主的桂花宴很热闹,人来人往,褚晏荣一直紧紧跟着安平公主,她在短时间内,跟安平公主建立起了还算比较深厚的感情,褚太太也觉得褚晏荣有进步,至少在交际上,可以够得上一个大户人家合格的少奶奶了。
待到褚晏荣随着安平公主落座,坐在上首的长平长公主突然笑道:“我给太成姑妈的外孙女昭阳郡主也下了帖子,没见过来同我请安。”
褚晏宁荣一听,起身,恭恭敬敬行礼:“回长公主,大姐姐身体有恙,怕来了过了病气,故托我给长公主带了礼物,愿长公主殿下安康。”
长平长公主摆摆手,身边的女官上前接过了礼,长公主道:“上回承恩公府,我去的晚了,没赏她什么东西,今我也赏她一对儿玉镯、十匹彩锻,回府时你带回去。”
褚晏荣恭恭敬敬:“我替大姐姐谢长公主赏。”
长平长公主见褚晏荣低眉顺眼,这昭阳郡主也没来,实在有些没意思,便回头与安平公主一道闲话去了。
长平长公主回头进宫对靖德帝说道:“这帝都城是有些人不怀好意,谣言害人,皇兄哪,我看昭阳郡主是个明理的人。”
靖德帝闻言,心下想,那是你没惹到她。
褚翔去西潼关,褚太太再三不舍,也是明白这是要去建功立业的,就不哭天抹泪的拦着了。倒是宫里的袁太后,听闻安平公主要去西潼关,颇有些不舍,道:“帝都城可是没有地方做官了?可让皇帝给你驸马安排一个好点的官儿,别去西潼关那里受罪了。”
听,袁太后的想法儿,觉得这江山就是她儿子的,亲戚们做官儿,都只要跟皇帝儿子说一声就成。
褚翔就有些笑不开了,感觉太后这智商,没法儿交流了。
安平公主有办法,道:“娘娘若是想我,我就常常差人捎信回来。”
袁太后一听,觉得可行,道:“对!那边儿皇帝说天天有人来送信呢,到时候你就一块儿捎过来。”
“哎!”
辞别了太后娘娘,褚翔带着安平公主又去拜别了陛下,到了离家的日子,褚翔带着公主媳妇儿,正式出发去西潼关了。
褚晏宁目送着他们走远,想起了她娘。她存着关于她娘的记忆不多了,印象中,她娘抱着她,笑呵呵地问:“晏宁喜欢什么哪?娘带你去街上买。”
她娘,已经在地下沉睡很久了。
安安静静的睡吧,这江山还在,大仇总有得报的一天。只要仇人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承恩公府里,金成大长公主一听褚翔要去西潼关了,对着幕僚范先生道:“褚家又有儿子要去西潼关送难了。”
范先生四下张望一回,对着金成大长公主道:“公主殿下讲话,可要防隔墙有耳。”
金成大长公主道:“驸马今日不在,你我可随意些。”
范幕僚道:“殿下,吴江王再三叮嘱在下,要尽力辅佐殿下。范某拼尽一身才学,要让殿下达成心愿,却不曾想,一招败得昭阳郡主之手。”
金成大长公主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这也怪我不谨慎,让那丫头钻了空子。”
范幕僚道:“殿下,太后娘娘那皇后只能出自袁家的话,我调查过了,不是褚家做的。”
金成大长公主惊讶道:“不是他家,还会有谁?”
范幕僚朝着南边方向指了指:“殿下,你莫不是忘了戚家?”
金成大长公主公主突然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是说宫里戚贵妃娘家?”
范幕僚无奈的笑笑:“这帝都城哪还有第二个戚家?”
金成大长公主眯着眼,道:“我倒是忘了戚家!便宜了他们!”
范幕僚摇摇头,金成大长公主已是年过不惑,却还是浮躁的不像样儿。难怪吴江王不放心啊!
范幕僚在心底里暗暗的感叹:怪不得高祖皇后在世时,为金成大长公主订下太后娘家这门亲事,高祖皇后有远见哪!倘不是太后她娘这块大招牌顶着,就凭金成大长公主这智商,早在帝都城被人碾的渣子都不剩了。
范增感叹归感叹,该效力也还是得效力。
慈宁宫。
靖德帝下朝后过来同袁太后说说话儿,午饭便留在慈宁宫享用了。袁太后见着儿子的面儿,进食也觉得格外香些。
靖德帝同袁太后道:“母后近来可有空闲?”
不等靖德帝再说话,袁太后忙道:“有空,哀家一天到晚的,可哪有事情好做呢?”
袁太后感叹一下:“以前在先帝先皇后身边儿做宫女时,还端个茶倒个水啥的,现在这些事,哪还轮的着哀家来做哟!”
靖德帝掩着嘴咳一声,示意袁太后别再当着宫女内侍的面儿这么说了,可袁太后也不懂哪,还在继续:“哀家看哪,你现在身边儿,可就没有像当年哀家这样的人儿!”言下之意对妃子们不满的很。
靖得帝清清嗓子,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朕身边的人够用。”
靖德帝接着说:“母后若是有空,可着诸诰命们带着闺女们来宫里赏花饮宴,母后可帮着几个皇孙们相看媳妇儿。”
袁太后一听这话,来劲了:“哀家帮着相看,皇帝可满意?”
靖德帝笑笑:“哪能不满意呢?”
袁太后一口应下,道:“我看你舅家九儿就很好,原本想给你说来做皇后的,但是被昭阳那丫头给坏了事,现在九儿找婆家都难哪!御史们都盯着哪!”
靖德帝一愣,道:“母后,袁氏九儿,就由袁家去做主吧。”
袁太后道:“那我这就叫几家诰命夫人们带着闺女们进宫。”几个孙子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打心眼里的疼他们。
靖德帝安顿了要事,略说几句,就回了崇明殿。
梧桐院。
丁香在报:“那个人也奇怪,醒了一直不怎么说话,问他从哪儿来的也不说,就说要见姑娘,谢救命之恩。”
褚晏宁道:“让管事安排个住处给他吧,先不急着见。”
近来诸事繁多,又是三年一届春闱快到了,秦相府里的秦伯施却出了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秦府嫡长子买来的一个小妾,嫡长子还没来得及睡呢,就发现喝醉酒的秦伯施躺在了这个小妾的床上,手里还拉着小妾的衣裳不撒手,这个小妾又羞又气,觉得没脸见人,上吊自尽了。
这件事闹得阖帝都人人皆知。
褚晏宁听完管事的汇报,便知道秦伯施的仕途是完了。一个名声有污的人,就算学识再渊博,也中不了榜。朝廷对于两榜进士的道德要求很高,别说自个儿有污点,就是家族里有了污点,也中不了。
褚晏宁给裴文瑜捎去了口信,裴文瑜来的很快。见到了褚晏宁,裴文瑜也是直摇头叹气:“我和伯施两个,在悦来居一起喝的酒,也没喝醉啊,我们还一起走路回府的,半道上分的手。第二天我就听说了这件事,这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
褚晏宁也极为认同,道:“这明显就是不想让伯施上榜。”
裴文瑜点点头,道:“凭借伯施兄的才华,这次上榜稳稳的,但是现在,恐怕……”没戏了。
褚晏宁道:“文瑜,可替我告知一趟伯施?”
裴文瑜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褚晏宁道:“若伯施有意,让他来替我做些买卖吧。”仕途是别想了,此事一出,怕是秦相也会受些牵连。
裴文瑜道:“也好,总得有个人帮他一把。”
褚晏宁道:“此前我母亲留给我的铺子,在京城的有宁掌柜帮我看着,但是西潼关那边还有一些,没个人实在不放心,伯施若有意,他可去西潼关那边?我二叔在那边,我写封信拖他照看一二。”
裴文瑜应下,起身去了秦相府。
秦伯施下帖子到尚书府的时候,褚太太正在犹豫:“晏宁,这秦伯施吧,我原看着他是个好人,也不像做出这种事的主,这怎么就……”
顿了顿,褚太太道:“晏宁,这人,还是不要见了吧”
褚晏宁道:“祖母,秦家这事儿,咱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秦府内宅里那些阴私手段,秦伯施的为人咱们都是清楚的,他不是做这样事的人,倘若在这个时候,咱们不见他,相当于对他落井下石了,那在别人眼里,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褚太太道:“毕竟这事儿在帝都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我恐对你名誉有损。”
褚晏宁道:“我不怕有损名誉,秦府做这事儿的目的,就是春闱时不让秦伯施榜上有名的。秦伯施此人的才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若无此事,此次必中。出了这事,怕是春闱就难了。我现在不帮他一把,他在这帝都城,也无人可帮。”
褚太太道:“你是好心,可是你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
褚晏宁道:“我一向不喜内宅妇人这些阴私手段,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从来不会影响我对于一个人的判断。照我说,难道世间就只有阴谋不成?阴谋之上,还有阳谋。大路朝天,自来邪不压正,正正经经阳谋,靠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难道不比这些阴私手段更令人心服?”
褚太太只好作罢。她就是担心褚晏宁,这样风口浪尖上去见秦伯施,留给别人口实,实在不好。但是褚晏宁说的也有道理,褚太太自认为也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她便允了。
秦伯施进来行过礼,褚晏宁看着他没说话。秦伯施的神情并没有别人说上去那么憔悴,似乎秦府这事与他毫无关系,行礼落座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褚晏宁心里点点头,就是得这样的人才,才能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有这样的风度。
褚晏宁道:“文瑜可替我传话?”
秦伯施道:“我也有意离开帝都城,想四处看一看。”
褚晏宁道:“我母亲在西潼关还有些生意,没有收回来,不如劳烦伯施替我跑一趟?”
秦伯施点点头,应下来。秦伯施此时心里对褚晏宁很感激,裴文瑜来秦府看他的时候,对于他的处境也是唏嘘不已,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对于秦府出的这件事,秦伯施实在不想多说什么。他酒醒时,就看到他身边一个女人在哭哭啼啼。他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大哥刚买来的小妾,彼时众人已经闯进门来。
后来,就传的帝都城人人皆知。
裴文瑜带话给他,说尚书府大姑娘褚晏宁想让他替她去西潼关跑一趟,接管下褚晏宁母亲留在那边的生意。他当时心里就很感动,是啊,唯有此时离开帝都城,谣言才能逐渐散去。
春闱,是考不成了。背上这样的名声,就算一身才华,主考官也会在看见他名字的那一刻,从榜上革去。
秦伯施拱手道:“定不负姑娘所托。”此刻,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出了这事后,只有裴文瑜和褚晏宁对他伸出援手,别的朋友听闻此事,也烟消云散,走在大街上也装作不认识他,生怕声名受影响。
秦伯施道:“姑娘不怕受我连累吗?”
褚晏宁道:“我知伯施你不是做出这样事的人。”
秦伯施哽咽了,一个大男人差点就流泪了。他忍住没哭,眼圈有点红。
连日来受的委屈,此刻涌上心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褚太太见状,道:“伯施你是个好孩子,你这一去西潼关,也替我捎封信给晏宁他二叔。”
秦伯施点点头,道:“伯母放心,伯施一定带到。”
褚太太笑一笑,吩咐厨房加菜,留秦伯施吃过午饭,方才回府。
吃完饭,褚晏宁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她一边走路,一边琢磨,不一会儿,叫来百合:“去把那天救得那人带到牡丹院等我。”
褚太太还未午睡,就见家丁带来一个男人,相貌还挺俊朗。褚太太问道:“这是什么人?”
若兰悄悄在褚太太耳边嘀咕几句,褚太太明白了,吩咐若兰:“去把晏宁叫来。”
褚晏宁来的很快,见状,便对着褚太太道:“祖母,此人被咱们救下后,他不愿离开褚府,想在褚府谋生。咱们府里,目前也没有适合他的好活计,我打算,让他与伯施一道去西潼关。这样伯施路上也有人作伴。”
褚太太见褚晏宁都安排好了,道:“此人可有一技之长?”
褚晏宁笑笑没说话。站在下首的男人拱手答道:“回老夫人,鄙人会些武艺。”
褚太太点点头,道:“那你可愿去西潼关?”
来人答道:“愿意。”
褚太太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既救了你,本该送你回家,你可有家室?”
来人答:“我叫张三儿,自小无父无母,闲来练些拳脚,后来村子里闹了瘟疫,我是逃难来帝都的,幸得遇见了老夫人和大姑娘,我愿在褚府侍奉老夫人和大姑娘。”
褚晏宁道:“张三儿,你跟着秦伯施一道去西潼关,你会些武艺,到时候你护得秦伯施周全便是,回来有重赏。”
张三儿领命而去。
褚太太有些明白了,问褚晏宁:“你是怕秦府在路上加害秦伯施?”
褚晏宁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褚太太点点头,心下很以为是,但是对于张三儿,褚太太有点不放心,道:“张三儿此人,既然会些武艺,何至于会饿晕?”
褚晏宁道:“会些武艺之人,饿过时辰也会有晕眩之症,医书上曾有记载。”
褚太太道:“你就这么放心,让他随着秦伯施同去?”
褚晏宁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人既为咱们所救,在褚府这些日子,我也令人观察过,可信,可用之。”
褚太太不再作声,她信得过褚晏宁。
褚晏宁喝着茶,便与褚太太说些别的欢乐事,逗得褚太太哈哈大笑。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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