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长公主看着褚晏宁,摆摆手,道:“上次金成姑妈赏了你,我来得晚,没有赏你什么,这副镯子,给你戴着吧!”说完,褪下手上的镯子,拉过褚晏宁,套在了褚晏宁的胳膊上。
褚晏宁立马福身行礼:“昭阳谢过表姑。”
金成大长公主对于褚晏宁这顺杆往上爬的功力都服了,碍于今日幕僚范先生再三叮嘱,金成大长公主忍住讥讽。
正在此时,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到了。
看着气宇轩昂的几位皇子,褚太太又是最喜欢伶俐孩子的性子,看着皇子们挨个给承恩公老夫人拜寿,褚太太眼里,掩饰不住的欢喜。
三皇子是褚太太的亲外孙,拜过了承恩公老夫人,三皇子自然过来,要给褚太太行礼。
褚太太自然不敢受大礼,连忙扶住三皇子,热泪差点飈出来。
三皇子道:“我出宫时,母妃也给两位表妹带了礼物。”接着,有内侍奉上两个匣子,褚晏宁和褚晏荣一人一个。
三皇子看看两位表妹,很快便知褚晏宁是哪一位,无他,出宫时母妃告诉他,褚晏宁较褚晏荣大一岁,褚晏宁个子高出许多,皮肤白皙,身着大红衣裙,三皇子心里默默点头:这就是了。
褚晏宁接过三皇子内侍递过来的匣子时,正要福身再谢三皇子时,有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也送你一副玉镯,你也给我行个大礼。”
褚晏宁还未转身,一个红色身影就出现在了她跟前,三皇子一见,叫道:“舞阳皇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褚晏宁明白了,眼前的这就是舞阳公主了。
舞阳公主一挑眉,望着褚晏宁,“昭阳,你给我行个大礼,我也把手上这幅镯子给你。”
长平长公主看一眼金成大长公主,起身道:“舞阳,你有些累了,下去歇着吧!”
舞阳公主一甩袖子,望着褚晏宁冷冷笑道:“怎地?长平姑姑赏你一副镯子,你就行个大礼,我赏你一副镯子,你就不给我磕一个?”
褚晏宁一笑,道:“我与公主,可是有什么嫌隙?”
舞阳公主就看不惯褚晏宁这淡定样子,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舞阳公主用手一指褚晏宁,正要发作,一旁的四皇子上前,对着褚晏宁说道:“舞阳皇姐的性子蛮横了些,昭阳郡主,莫放在心上。”
舞阳公主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转而用手一指四皇子,道:“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帮这个反贼不成?”
此话一出口,在座的诸位豪门贵妇皆大吃一惊,褚太太惊的一屁股差点跌坐地下,幸亏身边的褚晏荣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就连金成大长公主,脸上也变了色,再也坐不住继续看笑话,赶紧起身,挡在舞阳公主面前:“舞阳,莫不是这府里的果子酒,让你吃醉了?走,我带你下去歇着。”
四皇子呵斥一声:“舞阳皇姐!”
褚晏宁心下微凛,望着舞阳公主道:“公主说谁是反贼?”
舞阳公主一把拨开挡在眼前的金成大长公主,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就是说你!怎么,不敢认吗?”
气的发抖的褚太太被褚晏荣搀扶着,到了舞阳公主跟前:“公主殿下,反贼这话可有佐证?”
褚太太说完,眼眶就红了,三皇子一见外祖母落泪,连忙过去安抚。
舞阳公主正说到气头上,见褚太太抹泪,便更加气急:“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她!”用手一指褚晏宁。
褚晏宁淡淡一笑,道:“公主红口白牙,上下嘴皮一碰,就说我是反贼,可是有证据?我祖父尚书,我祖母二品诰命!我父母镇守边关多年,我母为国殉职,陛下亲赐一品诰命护国夫人,我褚家满门忠烈,对陛下忠心耿耿,公主张口闭口说我是反贼,从何而来?我劝公主,说话谨慎些吧!与你的身份可不相宜!”
舞阳公主被褚晏宁这从容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打小就没人敢在她跟前这么说话,拿起身边的茶杯就摔在地上,狠狠道:“我说的是张家!张家难道不是反贼吗?”
舞阳公主说的张家,是太成大长公主的夫家,前英国公张家。
褚晏宁厉声道:“舞阳公主,你可知我昭阳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女儿?”
舞阳公主抬一抬眼皮子,道:“褚晏宁!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冤枉你了不成?你不敬我堂堂皇家公主在先,我说你两句都说不得么?”
在场的众人都已经惊呆了,长平长公主狠狠拍一下桌子:“来人!带舞阳下去歇息!”
丫环婆子上前,舞阳公主一把甩开:“凭什么让我走?”
褚晏宁心下觉得好笑,想笑,然后,她便真的笑了,道:“公主说的张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姓褚,生在褚家,是褚家人。公主莫不是也认错了人?”
坐在一旁的永宁侯老夫人听到这话,往里挪了挪。
舞阳公主气急:“前英国公张家,是你外祖母家,不是反贼是什么?”
褚晏宁正一正身,对着舞阳公主道:“前英国公张家,是我外祖母家不假,但是自来夫家有事,不连累出嫁女,我母已嫁为褚家妇,我是褚氏女,且不说我出生时,英国公张家已经不存在,就是存在,同浏阳王叛乱的,也是张家旁系,而非嫡系!我母乃英国公嫡系,与旁系早已分家,难不成,天下所有姓张的人犯错,都要算在昭阳头上不成?照公主的说法儿,张家旁系伙同浏阳王谋反,也要算在我头上不成?”
褚晏宁顿一顿,道:“我外祖母辅政,彼时陛下年少,张家旁系伙同浏阳王谋反,还是我外祖父,连同平国公荡平反贼的。平叛的人,现在到了公主这里,竟然成了反贼?公主稍有不顺心,便说我是反贼,明天再有谁惹公主不顺心,公主也这么说人家是反贼吗??”
金成大长公主连忙过来拉住褚晏宁,道:“好孩子,别跟舞阳一般见识,我等尽知褚家是忠心朝廷的。”
长平长公主上前拉住褚晏宁的手,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别将舞阳的话放在心上,那孩子,今儿吃醉了酒,满嘴胡话。”
舞阳公主一听这话,刚要回一句,就听到四皇子呵斥:“还不把舞阳皇姐拉下去?”
舞阳公主还不想走,被五皇子硬拽着拉走了。
舞阳公主一走,金成大长公主心里惴惴:差点又被舞阳坏了事!
褚太太被这一幕气的,上气喘不上来,下气接不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褚晏荣已是吓得脸色发白。
三皇子一直安慰外祖母,褚晏宁过来,也给褚太太拍后背顺气:“祖母莫怕!在场的人都看着呢!就凭舞阳公主一句话,也污蔑不着咱们家。”
褚太太无力点点头,宴席一过,戏也没看,就带着褚晏宁褚晏荣姐妹俩走了。
在座的都是帝都城豪门夫人和姑娘,各个都是眼利心明,一看战火停歇,各个都装作没发生过这事一样,开始说说闲聊,也有几个与褚太太关系较好的夫人,过来安慰褚太太,叫褚太太别把小孩子话放在心上。
裴相夫人回府后对着裴相道:“大家碍于公主,又是在陛下外祖母的寿诞上,不欲对舞阳公主不敬,但是说来,这公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人家是反贼呢?言语如此不慎,可堪为公主?今儿不顺心说昭阳郡主是反贼,明儿不顺心又要说谁家?这是非黑白,由着舞阳公主一人说了算不成?自来流言蜚语三人成虎,说了这话传出去,昭阳郡主还怎么做人?以后谁还敢效忠陛下?”
要说以前帝都官宦豪门对褚晏宁的印象还有些模糊的话,经承恩公老夫人寿诞这一日,人们算是对褚晏宁印象极为深刻了!
说话坦荡磊落,相较于舞阳公主颠倒是非的胡言乱语,褚晏宁就是出众。
裴相听完夫人一席话,轻轻一叹:“皇家自从太成大长公主作古后,就没了规矩。”一窝蜂的乱哪!
裴相有些怀念太成大长公主,至少太成大长公主在世时,皇家没有人敢仗着身份地位压制臣民,都是谁有本事谁说话,现如今才不过几年,这皇家就没了规矩体统,公主都能随随便便说郡主反贼了!
乱了套啦!
裴相摇着头,背着手走了。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