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船奉公并没回答,而是起刀摆好了上段的姿势,这时,他闪闪发光的双眼和全身上下开始洋溢着的喜悦无一不在说明这家伙真的是个纯粹的武人。面对眼前自己认为是强敌的人毫不退缩,反而非常欣喜,一看就是那种敌人越强他就越愉悦的那种类型。
纯粹的武人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褒义的赞扬,但另一方面的意思就如天野星守的感觉那样,觉得这家伙是个麻烦。无奈,他只能拔出刀。武士刀他是首次用,重量和长度确实对发挥有点影响,于是他趁着对面还没攻过来,原地空挥了几下,尽管不知道如何鉴刀,但他还装模作样的赞叹了一句,“刀不错。”
听罢,武士幸田面有得色,对天野星守的怒意也稍稍减退一点,毕竟这的确是他家传宝刀,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只要夸他的刀就是夸他的人,也就等于在夸他全家。
不过已经在酝酿气势的三船奉公则很平淡的说道:“刀是杀人的凶器,运用着杀人技术的我们是绝不准许出现因为好奇就出刀的。要动刀就要做好杀和被杀的觉悟,这就是武士。”
天野星守也不甘示弱的回敬,“说得好听,那武士试刀的时候对手无寸铁的写作百姓读作贱民的存在随意斩杀,怎么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觉悟?”
“哼,那都是时代的糟粕,如今的我们早已摒弃了那种陋习!”说到这,三船奉公一愣,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中计后,很快的调整了心态,朗声道:“看来你的确很擅长挑动起敌人的情绪,这更坐实你是个武人。现在多说无益,让我们开始吧!”
人群早已在他出刀之后就自觉的退开,再加上有其他武士维持秩序,所以留给两人的空地还是很大的。
天野星守没有先动,而是双手持刀于腹前,刀尖向前对敌,以中段的姿势静待对手出招,这招相对上段而言中规中矩,可攻可守,所以他一边观察对手,一边也趁此机会多适应武士刀的重量、长度。
在战斗中不能“看”,而是要“观”。所谓的看到刀路,只是看到了某一招某一式,这都很局限,这样容易产生死角和破绽。而观则上升到了整体,盯着对手的眼睛的同时,用心用目光去将对手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眼中为观。
对面的三船奉公的表情冷冽又不失俊俏,令人畏惧的眼神宛如一把出鞘的尖刀,锋芒毕露。他本是上段姿势,却在猛的踏出一步之后猛然将刀收入侧腹,以斜上斩击起手,下劈之后迅速朝着天野星守的膝盖横扫而来,转瞬之间就挥出了三刀。
“铛铛铛!”天野星守并不太熟练的接住了这三刀,态势有些摇摆,但勉强保持着中段,只不过脚下的步伐随着敌人的一步步逼近而连续的后移。
但三船奉公并没有就此收手,在猜测天野星守是不是大意的同时,得势不饶人的三刀之后又是三刀,而且这三刀要比之前更快!他打算就这样以狂风暴雨之势直接将对手的所有防御摧毁!
眼见对手一退再退,三船奉公又一次欺身逼近,接连挥出致命的斩击——
“铛铛铛……”
凶器交击声不绝于耳,天野星守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稳固的守势,一边退一边吃力的样子应付着对手的攻击。
赢了!说什么大话,还不是只会逞口舌之利的狂徒。三船奉公抓住了对手不熟武士刀的破绽,再度大踏步向前,挥出了这十拿九稳的三刀。
然而马上,自得意满的微笑凝固,三船奉公前脚发力,重心下压,身形一顿,即刻抽身而退!
因为那三刀天野星守没有完全接下,而在在最后一刀再次斩向自己小腿的刀锋落下时,将原本由三船奉公判断依旧是大踏步后撤一步,缩短了距离和位置,不光巧妙的避开了自己的刀锋,还得以同时配合手上长刀反挑而上!
“嘶——”三船奉公抽身反退才站定,对手没有立刻追击,可在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了自己胸前那华服已被斩开了一道长长的破口,不禁暗叹走运。毕竟,这一刀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自己太过大意,在咄咄逼人的时候没有注意中了对手骄敌之计罢了。
而天野星守得势后没有追击,他也没有想过要在这里杀人,毕竟他是来这里做任务的,没必要击杀跟任务无关的人。只通过与对手目光的交汇,就得以判断出眼前这家伙虽然是武痴,但在被自己这样挑衅之后也没有动怒,刚开始看起来似乎还是个一根筋?而交手之后,那没有任何顾虑的全力挥刀,也证明了这一点。最终可以确认这家伙手上也是有过人命的,并且是以跟人比剑为乐的武士。
既然是面对这种无法以理服人的武士,那到底要怎样才能在不杀伤对方的情况下让对方认输呢?要用忍术吗?还是以理(物理)服人?
另一边,虽然心里不太在意刚才天野星守的反击,但这一下确实是让三船奉公明白对手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于是他挥手阻止了想要上来帮忙的臣下。他重新摆好架势,“尽管是些小花招,但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略施小计罢了。”
“哼!再……来?”
三船奉公高举着武士刀正要以猪突猛进的方式奔袭过去的,结果却在他启动步伐的瞬间丢失了目标,然后他只感觉到一阵狂风吹过,刀光一闪,泛着寒光的冰冷刀锋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自己再前进一丁点距离,那凶器就会无情的切开自己的气管。
“我的确是个只会耍小花招的人,所以,这次算我赢了吗?”
天野星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着实是比凶器抵在自己脖子上更让三船奉公感到吃惊,“什、什么时候?!”
“混蛋!快放开少主!”
武士们又围了上来,人群里也再次出现了一些骚动,似乎对有可能即将发生的血腥事件本能的感到害怕。
虽然武士一直奉行对敌人绝不手下留情的作风,这的确是正确的,因为手下留情是认为对方不如自己的证据,在与武士对战的时候这是对对手的侮辱!
不过现在嘛,技不如人,形式也不如人,而且三船奉公也认出了天野星守运用了忍术,他也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人,于是摆摆手示意手下们不要激动,而后说道:“原来阁下是忍者。是我误判的了形势……这也不需要再测试什么的了……”
忍者的威名早就在各大忍村崛起的时候深入人心,那个时候的武士集团被肃清、剿灭,最终只能躲到雪山环绕的铁之国,并宣称自己是中立国,才勉强得到存活。而如今更是忍者如日中天的年代,武士什么的自然也对忍者抱有敬畏之心,所以就算高傲的三船奉公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输。
好在天野星守也不是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他谨慎的退开数步后将刀还鞘,递给了马上前来护主的几个武士。然后略带俏皮的说道:“那我可以开始自证清白了?”
这样胜之不骄,也不恃强凌弱的做派的确让自诩公正和奉命追贼的武士们有些羞愧。三船奉公则先是一愣,本以为对方可以无视己方直接走掉的,但现在却更是豁达,于是他也很干脆,输了就是输了,他收刀还鞘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阁下请。”
P.S:昨天休息码得有点多,今天上班了,应该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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