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以前面对一个爱说闲话的周佳甜尚且觉得难受，现在仿佛置身于千千万万个周佳甜之间，更是觉得茫然失措，她苦笑了下，小声地说道：“谢谢。”

    司徒计然摆摆手，制止了她：“谢什么谢，省点力气对付别人吧。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种日子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有银弓在枫园里真是一件大事，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们能跟我讲讲徐程坚妹妹的事情吗？”顾念目光殷切地看着他们俩。

    司徒计然犹豫了一会儿，轻咳一声，缓缓道来：“这事说来话长，要讲到徐家的事情。徐家世袭大祝由这个位子，主持枫园里的许多仪式性的活动。徐程坚的爷爷徐子彧是上一代大祝由，他的父亲徐赤岗是现在的大祝由。在枫园里，他们是可以撼动长老的。”

    “徐程坚的妹妹徐元，当年在银羽阁里没有召唤到银弓，因为徐家的地位，徐元如常留在了枫园里。但是因为这是石破天惊第一回，她过得并不好，但也就一直这样过了十多年。谁知道，去年的时候，她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不知道她去哪了吗？如果她离开了枫园，总是会知道的吧？”

    “她没有离开枫园，但却不见了，大家都猜测她去了秘境里面。”

    “那为什么派些厉害的人去秘境找她？”

    “不能。我跟你说过的，去秘境找她的代价太大了。徒劳无功是轻的，最怕是将秘境里的怪物唤醒，那个后果现在的羽族承担不起。”

    “徐元消失在秘境里，徐程坚却觉得我会见到她，是因为他觉得我会被送进秘境里面去？”顾念很快理顺了这个逻辑，吓得不轻，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颤：所以我接下来……可能会重蹈徐元的覆辙吗？”

    司徒计然摇摇头：“当然不是，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但是徐程坚找你，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沈碧珂见顾念神色不太自然，用手肘撞了撞司徒计然，轻斥道：“你瞎说什么呢？”她说完便扭头看着顾念：“徐程坚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人还是严肃正直的。我觉得不一定就包藏祸心了。明天我们陪你一块儿去，要是有什么状况，也可以帮个手。别害怕。”

    顾念点头，语气坚定：“我不怕。我听到你们今天喊我名字了，那时候我就不害怕了。””她说着终于露出了笑容：“你们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被带到了留枫堂？”

    沈碧珂狠狠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笑？我们这都是为了谁啊？昨天我们不是在留枫堂外面喊你的名字嘛，很快就被人带走了，关在清心居里，直到今天才被放出来。”

    “清心居又是什么地方？”

    “就是留枫堂里一个暂时收押做错事的人的地方。不过，你刚刚提到了南归？你见到他了？”沈碧珂的眼睛突然被点亮了，兴奋地问顾念。

    “何止是见到，我这两天简直就被他们气饱了。他们一直都不说话，等到我猜测的东西和他们心中所想不符时，一言不发就直接动手，真是不懂他们怎么想的……我听到你们喊我的名字，刚应了一句，就被南归劈了一记手刀，结果晕过去了，被送到了敬和堂里。醒来之后，就被南归他们押回了留枫堂里，见到了你们。”

    司徒计然叹了口气：“南归那几个人是默羽，不会说话，忠实地执行长老的一切命令，是枫园里的战斗机器。”

    默羽？顾念怔住了，原来他们真的不会说话？她想起自己气极的时候还一个劲儿要他们开口，现在想来，都成了戳中他们伤口的刀……这样想着，顾念便原谅了南归将自己打晕的行为，她惋惜地说：“原来他们不能说话……那他们其实挺可怜的。”

    “可怜也说不上，他们也不是软弱被人欺的。”司徒计然往前压低了身体，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枫园里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就是长老们交给他们去做的，冷血无情，一点也不可怜。”

    “他们是生来就是默羽吗？”

    “不是。这种冷血残暴只会无条件服从长老命令的角色要是都是天生的话，那他们被收进留枫堂之前得制造多少事端啊。默羽都是自愿被留枫堂的人招在麾下，为他们所用的。”

    顾念草草地应了一声，有些好奇，既然他们不是天生的，那是什么促使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难道是寻常的日子过着过着，不知道哪天就交出了自己的灵魂吗……

    羽族绝不仅仅是学技艺傍身那么简单，在枫园里待得越久，背后的事情越像是一团无穷无尽的丝线，交织成了一张大网。顾念有些担忧，会不会哪一天自己就被吞噬其中了？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