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摇曳的火光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影子时大时小,时远时近,宛如抽象画作一般不自然地抖动着。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满身血污,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唐应就站在蜥蜴头身后这么问着,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这幅抽象画渐渐地变得愈发真实,直到它色泽完全变成了漆黑,就开始向立体转变,先是水泡般膨胀变大,慢慢呈现人形,最后已然变成了一个反握苦无的黑色紧身衣忍者!
无声无息,连空气都没有因之流动,忍者手里高举的苦无对准唐应的后颈扎了下去……
然后被一把长刀的刀面挡住了。
“铛”地一声,苦无跟唐应反手贴在背上的长刀相碰,兵刃相交之际甚至擦出了火花。
“终于忍不住了?”明明两把利刃就贴在背后对抗着,唐应却头也不回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忍者最能耐的就是忍了,结果也不过就这而已嘛。”
忍者咬牙想要继续推进匕首,只要能从两侧滑过这狭长的刀面,他一样能刺到唐应的要害!
但唐应手腕轻轻抖动,完全把苦无的尖刺固定在了一个点上,就像在玩把乒乓球放在球拍上不让动的游戏一样,只是这武器的摩擦音却在提醒着众人——这是个一旦失败就会要命的游戏!
身前的蜥蜴头听此动静,顿时心下一狠,火机一丢,猛然从腰间抽出佩刀,一个扭身就从侧面朝唐应砍了过来!
前后夹击,后面还在被牵制着,这下总没地方躲了吧!
蜥蜴头这么想着,正暗自得意之际,却听到了唐应的一声叹息:“唉……”
他下意识觉得不妙,赶忙想要抽手后退,但那里还来得及呢。
只见唐应扭身一带,本来应该是牵制着他的苦无却像是被他的刀吸住了一般,带着身后的忍者往前踉跄两步,在蜥蜴头震惊的眼神中,那苦无更是朝着他的胸口直直扎了过来!
这种让敌人打敌人的事情,他唐某人最喜欢做了。
也就是刚才蜥蜴头本能的收手救了他们俩一命,那苦无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左肩膀,而他那一刀也收住了劲且偏离了方向,否则这忍者的手估计也保不住了……
即便如此,那忍者的手也伤的不轻,这一刀下去连衣服带皮都给他秃噜了,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都让唐应单手捂住了耳朵……
虽然看不到伤势到底重不重,但从这叫声里可以听出来,这一下是真的很疼……
蜥蜴头左肩吃痛,不得不松开了佩刀,惨叫声夹杂着武器落地的声音使他瞬间失去了主意,下意识就开口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听蜥蜴头那诚惶诚恐的语气,简直就跟得罪了祖宗似的,就差没跪下了:“我有罪,我该死!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大佬,我……我这就陪你一只手,你可千万别记恨我,千万别跟那位说啊!”
说着,唐应听着他好像还真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双手一阵胡乱摸索,想必是在找他的佩刀吧。
这么说他是真打算赔这忍者一只手?!
“啧,你对他还真是够客气的啊。”
唐应精准的把长刀横在了蜥蜴头的脖子上,刀上的寒气让蜥蜴头猛然停下了找刀的动作:“你们到底谁是老大?”
“这……”蜥蜴头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当……当然是我……”
“放屁,一个老大会对手下这样的?”唐应当即把刀刃往里推了两分,竟然划开了对方脖子上的鳞片,“给我说实话!”
“我真是老大……”蜥蜴头的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但是他……他……我不能说……”
“是他手上抓着你的什么把柄吧?”唐应耸了耸肩,这种事情不用说他都知道。
然后他朝刚才忍者倒下的地方望了过去,仿佛这些黑暗根本挡不住他的视线。
那个忍者眼见唐应开始问话,便悄悄发动了源石技艺,想一点一点把自己融入这片黑暗中逃走,但却不想才刚进行到一半,一团水球照他脸上就扣了下来。
“唔唔唔!”他下意识张口吐出了一大串气泡,源石技艺被迫解除,求生的本能使他双手乱抓想把水球抓破,但根本无济于事,不管那水怎么散开,最后总会回到他的头上。
甚至那些水还分出了宛如触手一般的细小水柱深入鼻腔,不断刺激他排出体内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