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她又开口：“学校食堂怎么样？”

    其实这一星期我只去过一次食堂，还是为了认路。住处离学校只有十分钟路程，午休时间又长，我有那排队等饭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做一顿。

    但没吃过不代表我没有可以发表的见解。

    “大锅饭嘛，”我又扒了一口，“能做的菜式很有限。有些对食材口感要求比较高的菜就没办法做，因为锅里的食材不能和锅底充分接触，掌握不好火候。煎的，炸的，烤的，也都不适合。

    这几类菜做出来以后禁不住放，等排完队也就蔫儿了。”

    “照你这么说，食堂里就没几样能吃的。”妹妹接话。

    “不不不。蒸的煮的，比如包子，炖菜，咖喱，面条的浇头，都行。只要备好料，炒起来很快的那种也行，比如炒饭，炒饼丝，肉炒面，这些都可以一份一份的做。还有红烧肉，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之类，酱鸭炖鸡红焖鸡，茶泡饭盖浇饭海鲜焗饭。焗饭这种只要保持温度芝士就不会变硬。”我像报菜名一样列出一堆来，“这只是我暂时想到的。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不同的环境适合不同的菜发挥，你像叉烧啦龙骨啦一做一大锅的就不适合家里做，而做些精细的东西，”我夹了一口母亲做的青椒肉丝，“比如这个，还是在家里好。”

    李四七听罢闷头狂吃。

    母亲笑了，“你以后适合当个美食家。这周要不要回来住？星期天晚上再送你过来。”

    “唔....”我摇摇头，“我一会儿想早点睡，准备明天去新城区那边逛逛。就不回去睡了。”

    “好吧。我一会儿给你留点钱。”母亲低下头看着桌上逐渐变空的盘子，不再接话。

    我住了两个星期的院，算算时间这大半个月就只在家待了半天。她这是想我了吗？

    我想跟她多说说话，几次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问什么。

    她的工作我想关心也只是找麻烦，生活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重要的是，虽然对她来说儿子还是那个儿子，性格与外貌都没太大变化；但我实际上只是第二次见到她。

    这其中的割裂感让我既不愿多亲近她，又感到有些愧疚。以往看过的作品，为了不让主角受困于家庭关系——主要是不想让带入主角的读者们跟着认个爹——总会让主角的父母书开归西去，深藏身与名。（引自《惊悚乐园》，三天两觉著）这让我毫无先例可以参考。可我怎么舍得因为自己的享乐，就随意结束别人的生命呢？

    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和家人的关系，反倒搅得我心烦意乱；只得送她们出门，在疲惫的驱使下早早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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