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邦捂着头站起,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在凄冷月光照射下踏上去大哥家的路。
刘太公刘煓总共生了四个儿子,分别是刘伯,刘仲,刘邦,刘交。
刘邦排行老三,这次生病的是与刘邦关系最好的长兄刘伯。
刘邦小时候经常生病,每次都是刘伯背着刘邦找大夫看病,如果没有大哥,刘邦也许早就死了。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靠学堂近,刘邦一直寄居在刘伯家中。
刘邦也经常带着与自己关系要好的曹参卢绾一到哥哥家喝酒聚会。
嫂嫂很看不起刘邦,经常在暗地里讥讽白吃白喝的刘邦,每当被刘伯知道,他都会为自己的弟弟跟妻子大吵一架。
不到半个时辰,刘邦已经来到沛县最西侧的破旧茅草屋。
这间简陋房子就是哥哥刘伯的家。
在门外,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浓中药味,大嫂应该正在给哥哥熬药。
刘小邦松了口气,看来前些日子给大哥借来的看病钱还没有花完。
他正要推门进屋,房门却被人从内部打开。
一袭白衣肌肤如雪的女性从茅草屋走出。
“雉儿?”刘小邦惊喜地呼唤对方,拉开房门的正是刘邦的结发妻子吕雉。
原来她留在哥哥家照顾大哥,还没有回吕府。
“刘邦?
你今天都去哪了?”吕雉有些生气,但说话的声音却很小。
“大哥刚刚睡下。”
大概是怕影响刘伯休息,吕雉拉起刘小邦的手远离茅草屋。
“你头上的伤是?”
在月光照射下,吕雉发现丈夫眼角上的淤血,极为关切地问。
“诶,今天……”
总不能说是被二舅哥打的吧,刘小邦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几天在泗水亭,有几个毛贼没有凭证就想通关,就稍微和他们打了架。”
“刘邦……你……”
吕雉的声音变得颤抖,眼眶中也有泪水开始打转。
“雉儿,雉儿你怎么了?”刘小邦伸出手想替妻子拭去眼泪,却被吕雉一把推开。
“刘邦,你现在开始学会骗我了?”
吕雉极为失望地说:“给大哥抓药的钱今天用完了,母亲不允许吕家借钱给我,我只能到处找你。
我也去了泗水亭,他们说你今天根本就没到亭里。
你到底去哪里了?
在我为大哥的病到处筹钱累的心力交瘁的时候,刘邦你都去哪里快活了?
……”
女人有些怨愤地责备。
说着说着,吕雉再也忍不住,眼泪不停流淌。
“……
为了搞到给大哥抓药的钱,我只好把簪子当掉……”
簪子,难道是那支簪子?
刘小邦看向吕雉的头发,果然往常那只用来装饰的簪子消失不见。
那是结婚几年来刘邦送给吕雉的唯一一件礼物,也是吕雉仅有的一件饰品。
刘小邦能想象到找不到自己时吕雉有多绝望,当掉簪子时又有多心痛。
“对不起,对不起……”
刘小邦一边道歉一边将正在哭着的吕雉搂在怀里安抚。
“我今天也是去给大哥借钱,樊哙借了我六百钱,应该还可以再撑一段日子。”
“樊哙?”
吕雉的话语中已有些不悦,但神经大条的刘小邦完全没有意识到。
“嗯,樊哙姐她真的帮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