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御书房内，见到皇帝，夜无殇又迅速换上一副沉稳平静的神色。

    皇帝从案卷之中抬头看了大皇子一眼，询问道，“殇儿，何事如此步履匆忙？之前交代看完的整理奏章之事可是完成了？”

    夜无殇一怔，没想到自己收敛起了所有的神色，还是被皇帝瞧出了异样。顿了下，他方道，“父皇，奏章之事儿臣已完成，只是……今日儿臣想过府一趟百里府上，恳请父皇您能同意……”

    “百里府？”皇帝抬头，盯着夜无殇看了半晌儿才道，“你所为何事？”

    “这……”夜无殇犹豫着该不该告诉皇帝实情。

    皇帝见大皇子低头不语，径直问道，“你今日去那百里府，可是为了百里家的嫡长女，亦或是为了那庶出之女？”

    “父皇……”夜无殇一怔，感觉到了皇帝在提及“庶出之女”时明显重重顿了一下，他的心也顿时跟着沉重了几分。终究是无论雪儿如何努力，但在父皇的眼里，她却永远是个“庶女”的身份。

    夜无殇的沉默，皇帝显然明白过来他此番的目的仍是在于百里家那庶出之女。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皇帝猛然挥手，衣袖带动案台之上的茶盏狠狠地砸向了跪在案台之前的大皇子。

    夜无殇也不躲，兀自待那杯盏砸到地面，飞溅起的碎片夹杂着茶水跌落到了他的衣裳之上。

    “你个不争气的……”皇帝愤然指着夜无殇道，“你是要气死朕吗？朕之前跟你交代的，你可又都忘记了？”

    “父皇，儿臣记得！”夜无殇诺诺地答道。

    “你真的记得？”皇帝一听，腾地起身，几步便走到夜无殇的跟前，“你若是记得，那前段时间又是谁带着百里家的庶女去药师工坊一掷千金为她购买丹药？你若记得，今日一听百里府中有动静，便准备前去探望？”

    夜无殇猛然一怔，原来到底是什么都瞒不住父皇，他的行踪轨迹父皇更是了如指掌，亏他之前还暗自窃喜自己带着雪儿去药师工坊买到了丹药……只是，这些情况是父皇派出的眼线探查到的，还是说是夜轻尘私下跟父皇告的他的状？

    想起夜轻尘，夜无殇的眸子又暗了几分，一定是他在父皇面前谗言了，毕竟当日药师工坊之事他夜轻尘就在当场，他还特意唆使着哄抬了丹药价格，逼着他多花了几千两银子……真是旧账新仇都和他夜轻尘相关了去。

    但无论如何，眼下他只能先咬牙认下，一切待皇上平复了心绪再说。夜无殇紧握双拳，低着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哼！你知错？怕是你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吧？”皇帝冷哼一声道，“你可知朕此番为何特意派百里泰去州县？而今日里朕又为何让司徒无极也跟着去？”

    瞥了夜无殇一眼，皇帝接着地道，“皇儿，京都四大家族无论是哪一家，风头和势力都不能超过了我们皇家去……朕虽然作主替你联姻了百里家的嫡长女，但百里家的风头一盛，朕便要牵制住百里泰，而显然司徒无极便是能牵制住百里泰的最佳人选，更何况百里家近来成为了京都上下的谈资，百里泰也确实要离开京都去冷静一番……这些道理皇儿你都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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