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精神病院，穿过长长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

    转上二楼处的办公室，那里有医生护士，他们穿着白大褂，有的戴口罩有的不戴，但从他们的神情来看是十分疲惫不堪。

    也是，在这种地方上班，是极其压抑心累的，甚至连自己都怀疑自己都成精神病患者了。

    一医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病历报告，沈俊哲跟他交涉了几句，他便带他们走进一间住满五六个精神病患者的病房里。

    宋卿卿进过医院，但没进过精神病医院，她头一次看到这些人，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发毛。

    沈俊哲跟医生说了声谢谢，然后朝靠窗的那张床走去。

    床上坐着一个身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妇人，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双目呆滞，发白的嘴巴正自言自语中。

    “妈！”沈俊哲轻轻地喊了她一声，而这一声有点颤抖，也有点久违，当然更多的是心疼。

    江慧青听到儿子在喊她，停止了说话声，缓缓地抬头看他，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俊哲，你怎么来了？”

    沈俊哲握过她瘦骨嶙峋的手，而另只手则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妈，我结婚了，我带我妻子过来看看你。”

    江慧青顺着儿子所示的方向看去，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宋卿卿。

    出于礼貌，宋卿卿喊道：“伯母，哦不对，是妈妈你好！”

    江慧青稍稍打量了她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她那张漂亮又干净的脸蛋上，温柔的笑容再次浮起，“长得真漂亮！”

    “谢谢妈的夸奖！”宋卿卿听过很多人说她长得漂亮，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最多长得还可以。

    “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摆喜酒了？爷爷奶奶有说什么吗？”江慧青看向儿子，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问道，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担心。

    “我们半个月前就领了结婚证，酒没摆，爷爷奶奶非常喜欢卿卿，而且他们两老最近老念起你，叫我有时间的话接你回去。”沈俊哲说。

    一说到回去，江慧青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即逝。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在这里挺好的。”

    “可是，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家。”沈俊哲蹙眉。

    江慧青淡淡一笑，笑里掺杂着一丝苦涩，“虽不是我家，但至少住的舒服。”

    “你难道就不想在孙子出生那天见见他吗？”

    江慧青一听，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向宋卿卿，目光落至她的肚子上，“你是说你们有了孩子？”

    沈俊哲点头，“你要做奶奶了。”

    江慧青喜极而泣。“我要做奶奶了，我要做奶奶了……”

    沈俊哲坐在她身边，搂着她。

    江慧青将头靠在他怀里，双手掩面，泪水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

    宋卿卿见状，拿出纸巾递给沈俊哲。

    沈俊哲接过，替母亲擦拭泪水，“为了我们，为了你的孙子，回家吧！”

    江慧青犹豫了，回避儿子的眼神，“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好！”见她有所动摇，沈俊哲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二十分钟后，宋卿卿跟着沈俊哲走出周山精神病院。

    在车内，她忍不住问他，“你妈怎么会住在精神病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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